"谁让你们擅自解散的?警戒线布置了吗?"张天仁一踏入方阵前,脸色骤变,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的目光从左至右逐一扫过,每一个小旗官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不少人甚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位大人,平日里带兵训练时总是笑容可掬,与士兵们打成一片,偶尔还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丝毫不见官架子。但一旦触及军纪,他便如同换了个人,铁面无私,绝不留情。
当张天仁的目光最终落在孙良栋身上时,这位刚刚还在自夸杀敌七人、超额完成任务的小旗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无法再躲藏,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声音虽颤却坚定:“回禀大人,本小旗负责秩序维护,已布置警戒。原本十人,三人受伤归队,剩余七人分散巡逻去了。”
张天仁微微点头,语气冰冷而严厉:“看此情形,本应严惩你一百军棍。念你尚知布防警戒,便免去七十,但余下三十棍,回堡后我亲自监督执行。”
“遵命,大人!”孙良栋深知张天仁的性格,此刻不敢有丝毫求饶或畏惧,他挺直腰板,大声回应后,迅速归队。
张天仁见状,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即翻身上马,高声下令:“全体整队,回堡!”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亲丁队迅速而有序地排列成行,一百多人肩扛长枪,步伐整齐,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中,无论是亲丁还是壮丁,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与肃穆,再无先前的欢声笑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张天仁的敬畏与钦佩,大胜之后仍能保持如此清醒与冷静,这份定力与智慧,远非一般人所能及。
队伍穿镇而过,引来无数围观者的注目。消息早已传开,镇民们纷纷涌来,想要亲眼目睹这些击败盐丁的英雄风采。尤其是那些曾受盐丁欺压的百姓,更是满怀感激与好奇,想要一睹这些为民除害的勇士真容。
人群中,不少镇外赶来的村民一眼便认出了张天仁,兴奋地议论纷纷:“看那边,那就是杀了韩六的小张百户!”
“对对对,就是他!”
“没错,记得在浮山所时,我们还给他送过牛酒,他还特地跟我聊了几句呢。”
“果然是他,韩六那么凶悍的人物都能被他一刀毙命,盐丁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位官老爷真是好样的,有良心,要是他能赶走盐丁,让方家集归他管,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这可说不定,但我看他行!”
议论声中,七嘴八舌,大部分是对张天仁的赞扬,也有三成话语自然而然地赞美起他麾下的亲丁队伍。百姓们对军制略知一二,知道这些手持长枪、排成长列的壮士是高级军官的亲随,尽管对他们的装备不以为然,但对亲丁们展现出的精神风貌和健壮体魄却是赞不绝口。
在众人的赞誉之下,亲丁们的步伐更加坚定,头颅高昂,腰板挺得笔直。队伍中多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正值渴望荣耀的年龄,这样的场面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回程的路上,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盐货顺利售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亲丁们虽然领取饷银,但大家都是同堡之人,深知每一粒盐都凝聚着乡亲们的汗水。运盐的壮丁们更是喜笑颜开,这些盐是他们一个多月来起早贪黑、辛勤熬制的成果。若非副千户大人提高了盐价,谁又愿意承受这份辛劳?
回想起之前的担忧,大家心中都松了口气。虽然大人曾承诺即使盐货滞销也会照价收购,但那份忐忑不安始终难以释怀。如今亲眼见证盐丁被击败,数百人被杀并埋葬,大家相信,从此以后再无人敢轻易为难他们。盐货可以自由贩卖,不必再低价送往盐场,受尽辱骂与恐吓,赚得的钱财也足以温饱。这样的改变,让他们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起初,大家只是默默地想着这些好事,渐渐地,欢声笑语开始在队伍中荡漾开来。行至半途,许多人步伐轻快,仿佛真的要飞起来一般。
感受到队伍中洋溢的欢快气氛,张天仁微微一笑,仿佛也被这份青春活力所感染,他转头对亲丁队喊道:“亲丁队,来,唱首歌吧!”
“是,大人!”张世福积极响应,他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随即引领着队伍唱响了悠扬的曲调:“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这首歌曲的旋律悠扬动听,歌词质朴而充满力量,实则是张天仁巧妙融合后世佳作改编而成。
骑行于乡间小道上,张天仁目光掠过四周的美景,耳中回荡着这熟悉又振奋人心的旋律,心中不禁也沉醉于这份宁静与喜悦之中。
……
……
回到堡中,整个堡子再次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张天仁宣布解散亲丁队,任由他们尽情释放欢乐,自已则步入官厅,将几包沉甸甸的银子交给张世福,郑重吩咐道:“世福,这些是三百两银子,你需按照各家送来的盐斤数量,一一分发银两,务必在今晚之前,让每一户人家都能领到属于他们的报酬。至于余下的几十两,则用于抚恤受伤的士兵家庭,按照我们既定的标准,一户不落,务必确保每位伤兵家庭得到应有的关怀与补偿,明白了吗?”
“是,大人,请放心交给我。”张世福应声道。
“另外,我将前往所城一趟,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主持大局了。”张天仁继续说道。
“是,大人!”张世福坚定地回答。
血战盐丁之后,几个时辰转瞬即逝,张天仁深知时间不等人,他迅速换上副千户的官服,腰间系上银带,佩戴好腰牌,又命张世强带领三名随从作为伴当,四人跨上骏马,瞬间化身为威风凛凛的朝廷官员,直奔所城而去。
一行人策马疾驰,抵达所城东门时,恰逢城门即将关闭。守门的兵丁见状,非但未显慌张,反而好奇地打量着这群来客。待认出是张天仁后,他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上前行礼问安,态度恭敬。
“副千户大人,最新消息,登州已发来公文,徐效祖因煽动军户闹事被革职,而徐以显罪行更为严重,被判处打四十大板,枷号三天,并革去职务。”一名兵丁急切地汇报着最新的消息。
“哦,本官知道了。”
守门的小旗官见状,连忙谄媚地迎上前来,不仅亲自为张天仁牵马,还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所城最新的八卦消息,尤其热衷于副千户徐效祖的倒霉遭遇。
众所周知,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徐家叔侄对张天仁的排挤,而千户周炳林在其中也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若非他的助力,徐效祖或许还能保住职位,而徐以显这个一向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则因自已的恶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张天仁随手抛出一小块银角子以示嘉奖,随后在千户官厅前的下马石旁稳稳下马。张世强则前去通报求见,而张天仁则耐心地在门外等候,并未急于入内。
趁着这片刻的闲暇,他环顾四周,只见几盏气死风灯下,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正被囚禁于立枷之中,双手与头部裸露在外,身体因重力作用而半悬空中,显得异常痛苦。这种站枷之刑,残酷至极,让人望而生畏。
徐以显,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纨绔,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张天仁心中虽有恻隐,但更多的是对周炳林借此机会严惩徐以显,以讨好自已的做法感到无奈。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开口求情时,徐以显猛然抬头,见是张天仁,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这位曾经的“对头”身上。
张天仁见状,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寒意,随即摇了摇头,暗自感叹此人已无可救药。就在这时,千户周炳林亲自迎了出来,他的态度虽略显直接,但也透露出对张天仁的重视与忌惮。
“国华贤侄,多日不见,听说你在堡中忙于训练士卒,今日怎得空来老夫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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