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吗?还是那个人?妈妈和爸爸是合葬,旁边就是爸爸的墓,钟未昔分别摆了一束花在他们面前,留意到昨天那个来过的人只在妈妈前面摆了,爸爸前面却没有。这么判断应该不是姐姐,是那个人。看完父母,钟未昔往外面走,牧离在后面低头磨磨蹭蹭,过了会上几步上来,“未昔,我买了下午三点半的飞机票,还有点时间,你不回家看看?”钟未昔淡淡地应着,“不了。”“为什么?”“家里没有人。”“你没有兄弟姐妹吗?端午放假可是全国性的公假,说不定你家里有人在呢。”钟未昔侧目而视,想了想,听从牧离的建议。进家门前钟未昔在背包里翻了半天的钥匙,最后从夹缝中困难地掏出来,门自动开了,钟未染出现在门里。一看与钟未昔一模一样的脸,牧离嘴巴张得老大,“原来你们是双胞胎。”“姐。”钟未昔看着钟未染,又看看屋里的贺融,想不到姐姐真的回家了。对于几年没见的妹妹,钟未昔表现热情,“快进来坐。”“这房子是你姐姐的?怎么跟你到她家里做客一样客客气气?”牧离坐下后看钟未染忙前忙后拿水果,忍不住又开始打探。钟未昔摇头,捧着手里的茶杯,小口小口轻啜。牧离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贺融,看来这人是未昔姐姐的男朋友。“未昔,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和贺融说起你,你就回来了。我们打算结婚,少了你怎么行。”钟未昔看看姐姐和姐夫,“恭喜。”“未昔,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钟未染亲热地拉着妹妹的手跑进厨房。厨房里散发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到处被抹得一尘不染,看上去姐姐花了心思做清理。进了厨房钟未昔站到窗口前吹风,视野极佳,这是爸爸以前最喜欢站的地方,锅里炖着东西,爸爸就站在这里抽烟看风景。她的视线穿过窗户,楼下有个挺拔的身影及一辆跟了她半天的路虎,他也在向楼上张望,对上她平静的目光,他们之间隔了时间与空间,金钱与前程,权势与地位,看似只有几米的高空距离,却如千山万水,多了许多无法跨越的东西。从去武汉找姐姐到现在,之间隔了一年多,没有问候没有关心,钟未染直接讲自己的,“未昔,我要结婚了,你见过的,就是坐在客厅里的贺融。他家里条件好,他父母说不要我娘家陪什么,只要我嫁过去就好。但是现实容不得我天真,我身边的女同学结婚有这样的例子,一开始婆家说不在乎陪不陪嫁妆,可是等进了婆家的门,很多无奈就来了,每次吵架婆家就拿嫁家没有嫁妆来刺女方,这令女方很难过,甚至抬不起头来……baba……”钟未昔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最近很多人在她面前会长篇大论,半天绕不到主题上去,姐姐也是,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她们是亲姐妹,有什么事不直接说呢?“……所以我的意思是想要回这个房子……”“这房子你要就给你。”钟未昔不在意。“未昔,我讲了半天你没听明白吗?这房子爸爸不知道怎么搞的给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陶为琳,我打听过了,去年被转到堂哥名下,现在是堂哥的房子。我找过堂哥,他说这房子他不打算给自己,是留给你的。我不明白,这房子是我爸的,就算要给也是我和你一人一半,怎么能给他们呢?”“姐,爸爸既然给了婶婶,这是爸爸的决定,我尊重他。”“我就知道你记仇,怪我在武汉急着赶你走。你是不是和堂哥串通好了,想把这房子私吞?要是这样你们不仁我不义,子女对父母的财产都有继承权,别到时候怪我撕破了脸,告到法院,弄得大家都难看。”钟未染恼火不已。“随便你怎么想。我只向你保证,这房子我不会要。”钟未昔淡漠地点点头,随即走出去。客厅里贺融和牧离不熟,打开电视缓解气氛,不想厨房里钟未染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然后就见钟未昔一脸淡然地出来。贺融站起来,满怀歉意,“是不是未染跟你提房子的事?别放在心上,她怕嫁进我们家没地位,想要这房子增添点面子,其实我父母是真的不在乎。我跟她讲过很多次,她就是不听。”“没关系,祝你和姐姐百年好合,我该走了。”钟未昔摇头,露出一脸真诚的笑。本来她想留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不过鉴于在武汉的例子,她想姐姐不会愿意在婚礼上向贺家亲戚介绍自己坐过牢的妹妹。从家里出来,钟未昔显得无精打采,表上表现得不在乎,可毕竟是姐妹,姐姐结了婚她却不能出席,心里不免苦涩。难得牧离没发挥他的八卦精神,全程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两个人到了机场,时间还早。牧离去了洗手间,钟未昔低头看着手机,“嗒嗒嗒”一阵皮鞋的脚步声来到跟前,稍有停顿,旋即站定住。保持着看手机的姿势,钟未昔骤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晕眩感,这熟悉的皮鞋声,熟悉的气息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启了记忆的大门,她的内心沉淀着沧桑与淡然,很自如地抬起下巴,用柔和的声音浅笑着说,“这么巧。”“不巧,我从昨天跟到现在,为的是想见见你。”黑司曜很想这么说,只是他做不到像她这样平静,好象老朋友碰面一样交谈,只能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他仔细观察着她,她和昨晚给人清新时尚的感觉不同,身上罩着过大的衣服,松垮垮地罩在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上,在空气中一阵阵飘荡。想要把她身上的每个变化都尽收眼底,越是想这样做,越是发觉眼睛胀涩,快睁不开,只想流泪。在她眩目的微笑下,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她的脸上、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从容淡定,这份观察结果让他的心掀起沉重的失望与落寞,委屈与疼痛。他牵肠挂肚苦熬了这么久,她却如此心平气和,为什么?她忘了他吗?他害得她那么惨,无辜的两年牢狱,为什么她不恨他,不指责他的残忍与不择手段?“是啊,真巧。”他同样微笑,从昨天在车祸现场遇到,他看到她灿烂的笑脸,看到她虽然瘦,却不再如两年前一样颓废,她变了,变得开朗,变得爱笑,也变得小孩子气,爱和人打闹。“这正印证了一句,无巧不成书。”钟未昔委婉而客气,不见熟络,只是单纯的故人见面用语。黑司曜听得如针在扎,曾经的感情付之东流,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份疏远与淡漠,他们说着不痛不痒的问候,笑得客套,他终于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被完全消耗掉了,除了一堆腐烂的伤口什么也没剩下。牧离老远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钟未昔面前,两个人不怎么说话,互看着,眼神中的交流看不出什么,唯一使他另眼相看的是这个男人正是昨天路虎车的主人。“未昔。”牧离走过去,眼睛盯着黑司曜,“你是谁?别乱来。”正文爱与恨在一念之间“牧离,去给我买瓶水好吗?”钟未昔抬头笑着,难得用上轻柔的语气。牧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话听得极舒服,也很受用,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走了。候机大厅嘈杂,黑司曜打算去咖啡厅谈,可钟未昔不这么想,她指着旁边的空座,“要不要坐坐?”累看着她目光平稳,一点不见重逢的激动或是仇恨,黑司曜身体迟钝得反应不过来,很久之后捡起一丝平静,在那个位置上坐下来。坐下后心痛如刀绞,他意识到钟未昔不一样了,眼前的钟未昔除了名字和他记忆中的一样之外,他看不出,也找不到过去的从前的那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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