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鹤岭的头上,似有什麽东西。白净净、毛茸茸的。桑褚玉起先还以为是垫了什麽,但那两样东西竟随他的呼吸在微微颤动。她一怔,稍往前倾身。细看之下,她终于瞧清——竟是一对兔耳。兔耳?兔耳?!桑褚玉难得露出错愕神情,一脸怀疑地看向温鹤岭。他难不成是兔子妖?还是纯粹有什麽怪癖……狐疑之下,她放下糯米,朝那对耳朵伸出手。并非轻碰,而是实打实地掐住了那兔耳的底部。手掌合拢的瞬间,那雪白的兔耳便急速抖颤一阵。原本阖眼歇息的温鹤岭,也不受控地挤出声闷哼。他微睁开眼,略显涣散的视线飘移不定,呼吸也急促些许。还真是他的耳朵。可他不是最为排抵妖族,最为厌恶妖形吗?又怎会长出兔耳。“你……松……松开。”温鹤岭意识不清地喃喃,眼中似有薄怒。桑褚玉没来由地记起,他发觉她是妖族那日,仅神情冷然地抛下一句:“妖不该出现在此地。”连同她炼好的灵器也一并掷地,一只用来伏魔的瓷碗碎成了好几块。那些碎得七零八落的瓷块儿在她脑中摇着、晃着。无视了他那迷离眼神,她毫不留情地拉拽起长长的兔耳,再以指腹揉掐。兔耳内侧的浅粉在这持续不断的大力刺激下,透出更秾丽的血色。“温仙友,”仿佛看不见他面上的痛色,她一脸平静地问,“你怎麽变出了妖形?自己看着,不嫌恶心麽?”受鬼咒t影响,温鹤岭此时已经头昏脑涨,听不大清话了。他只觉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想擡手阻止。但现下他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仅徒作挣扎。桑褚玉眼也不眨地盯着渐涨出血色的兔耳内侧。拜入剑派之前,她常年在太衍山的森林禁地里游蕩。因为控制不好妖火,闹出不少麻烦。是在太衍山顶遇着师尊,跟她修炼了一两百年,她才逐渐掌控了妖火。森林禁地不允外人进入——哪怕是太衍剑派的弟子。因此修炼期间,她只跟两个人打过交道。一个便是师尊。后来她随师尊入了剑派,成了她最小的亲传弟子。头回遇见温鹤岭,就是在前往剑派那天的路上。恰在山道迎面撞见,青年神姿高彻,从容不迫地与师尊交谈。见着跟在师尊身后的她了,也仅是略一点头。态度疏远,只怕转眼再见就会认不出她。那日她所见的温鹤岭,同其他人眼中的他并无区别——抗拒外物,对何事何人都疏冷漠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桑褚玉垂眸看着温鹤岭的脸。因她使的力气大,那对与他清冷面容极不相称的兔耳不住颤栗着。长耳内侧的经脉在捏弄下变得越发明显,逐渐泛出烫意。她在心底问系统:“原文中提过温鹤岭是妖吗?”“未曾提及。”没有麽……她没什麽表情地攥紧了兔耳,就势往上一提。温鹤岭痛吟一声,被迫微仰起颈,视线错乱恍惚到落不着实处。“温仙友为何会化出妖相?是受鬼咒影响,还是……”桑褚玉凑近,轻作嗅闻,“——半妖?”她没有在他身上嗅见妖息。但若是半妖一族,却有收敛妖气改修灵术的本领。温鹤岭答不出话。她的手指揉弄在耳朵上,指腹摩挲的声响格外明显。隔绝了其他响动,直往耳里钻。以至于他的半边身子都变得僵麻。脸也疼得一时惨白,一时又涨出淡淡红晕,如白玉映霞。许是太疼,他凭空生出些许气力,掀开薄被,想要推开她的手。但桑褚玉不过轻一按,就压下了他的胳膊。“若这副模样叫温家人看见,也不知是会厌嫌,还是袒护。”她忽想起什麽,“仅露出对耳朵吗?尾巴呢,也会长出来吗?”温鹤岭神志不清地看着她。她像是揉搓一团泥巴似的捏着那耳朵,神情始终冷淡,却比明晃晃的恶意更叫人难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耳朵被她捏得发烫。滚了火似的烧着,一直烧到面颊、身躯。不行……他颤抖着擡手,试图运转灵术遮掩住妖形。不能让人看见。但灵气刚溢出指尖,就遽然溃散。他开始难以抑制地低喘,脸上的鬼咒印记如粼粼波光浮动着。桑褚玉打量着他的脸。出乎意料的是,那难以辨清的情绪中并无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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