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全院子还没有人醒,田女子拖着几乎没有怎么睡着的身体,去院子里开始扫地。
院子里的落叶也是积极营业,落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又落了一堆,田女子只好这里“刷,刷,刷”,那里“刷,刷,刷”。
屋子里的春荣少爷也被吵得大清早就睁眼瞪着屋顶。他没有说什么,就听着田女子“刷,刷,刷”的扫地声,心想着昨日进门的田女子,一盆水折腾倒了老钱,倒也是个妙人儿,有趣,好玩,这个院子里恐怕要热闹了。
他想了许久,突然发现没有声音了,就翻身起来,偷偷开窗向屋外望去,只见田女子坐在台阶上,耳朵冻得通红,红红的手指盘弄着砖缝间长出的小草。
田女子心事重重:小草再强,也逃不过这宅院深深。不知父亲身体是否会康健如初?家里的用度已经没有了,母亲节省度日。如若这做丫鬟的5两月银,能提前点支取出来给到母亲就好了。
田女子想着想着,叹了一口气。
春荣少爷见状,在屋内轻咳了两声,叫道:“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到我屋子里来吧。”
田女子一惊,心想到:浪荡子居然醒这么早,铁是昨晚胡作非为夜不能寐。
她慢慢悠悠地把扫把甩在了门边,走了进去。
春荣果然又没有穿外衣,斜靠在床上,她走进去后,不得不恭敬地低头称呼道:“少爷。”
春荣轻声说道:“起身吧。来,到这里来。”他用手拍了拍床,让田女子走到床边来。
田女子抬头,看到了春荣谄媚的笑容,胸前的衣带不知道怎么松了,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胸膛,田女子感觉自己的脸滚烫。
这该死的浪荡子,他不会!?
她慢吞吞走到床边,春荣,一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田女子吞了吞口水,吓得虚汗一冒。
只见春荣把被子往她身上一盖,说道:“暖暖吧。”
春荣遂起身走向衣架穿外衣,只留田女子惊愕地定在床边发呆,一股热流暖到了田女子的后背。
这天果然冷了啊,不久就要入冬了。只是这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了。
春荣三下五除二穿完衣服,便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出了门,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独留田女子坐在床边。
一阵阵暖意袭上周边,抵挡不住的困意,也一阵阵扑面而来。田女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梦到了家里的稻谷成熟了,长得高高大大,比她父亲还高,父亲和自己在稻谷边奔跑嬉闹,母亲笑眯眯地唤她去吃烤红薯:“女子,女子……”。
突然她惊醒了,一睁眼,看到的却是富春荣白净的笑眯眯的脸,正盯着她。
第一次她从心里觉得这男子还蛮好看的。等她反应过来,才听到春荣在跟她说:“没想到你竟睡着了。快去给本少爷放水吧,我要沐浴更衣了。”
田女子赶紧站起,把被子往床上一放,她刚走到脸盆处。只见秀兰走了进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热情地叫道:“少爷。”
春荣:“嗯。奥,我叫田女子给我准备水,准备沐浴。你带她一道去准备一下。”
秀兰顿时觉合情合理,看了看桌上的宝剑,说道:“少爷,您又早起练武了啊。这一身汗,哎呀,我给您擦擦。”
春荣挥手说道:“不打紧。赶紧去吧。”
秀兰应声后,与田女子一道出了门。
春荣看着田女子走出门的背影,自言自语呵呵笑道:“这小妮子果真有趣,睡觉还笑呵呵地流口水,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美梦。”
于是,凡是田女子来扫地了,春荣就起来练剑,找各种由头让她到屋子里来,就这样持续了快一个月。冬日的一天,春荣实在忍不住,便当着秀兰和她的面说道:“嗯,这入冬了,院子可以待到晌午之前扫完就行。”
春荣少爷每日要去私塾上课,便给田女子和秀兰安排了随侍的差事,其实就是跟着去,跟着回,没什么要紧事。秀兰习惯了,陪着去听课的时候,就带上点针线活在那里缝缝补补。
田女子打小就不喜欢做这些针线活,一开始就东张西望,玩玩蛐蛐。
后来有一天听到夫子讲课,一时间听入了迷,于是每天开始偷听课,有时候还给春荣比划答案。春荣向来聪慧,当然不需要田女子的帮助。但他总是觉着这女子有趣,便随着她,也不管教。
有几次她不小心抢答了答案,惹得夫子急得大叫:“答案是对的,但是下次别答了。”春荣这时候总是带头笑,带得全班哄堂大笑。气得田女子羞愧得背地里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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