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旭帝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失态,只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草草地与衆臣说了几句后,就被太监搀扶着离开了。
穆玄烽看着隆旭帝的御驾,在除夕夜的风雪中越行越远,他也在这风雪中站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才转身向着宫外走去。
他要回去,回泰王府去,挽竹和孩子还等着他一起守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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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因着雪天路滑,紧赶慢赶地,好不容易赶在午夜前回到了泰王府。
穆玄烽一下马车,就见着挽竹身披白色的貂裘,打着把雪伞,站在府门前的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灯笼下,等待着他的归来。
他的心瞬间被温暖包裹,立刻踩着积雪大步走过去,接过那雪伞后,将小太监一把抱进怀里,亲吻着他光洁的额头:“怎麽不在屋里等我,冷不冷?”
“不冷的,福德公公给奴才加了好些衣裳呢,”挽竹将脸贴在穆玄烽的胸前,嘴边带着温柔的笑意:“奴才想要早点等到殿下。”
挽竹的每一句话,都如炭火般落在穆玄烽冰冷的心上,他忍不住将小太监横抱起来:“那也不能站在这里,快些跟我回去暖暖身子。”
说完,就抱着挽竹,大步走回到王府中。
春风
毕竟是除夕夜,虽然穆玄烽不在,但王府上下也布置得分外热闹。
挽竹早已叮嘱他们将屋子里熏得暖暖的,两人刚一进门,就驱散了周身的寒气。
这是开府的第一年,穆玄烽有心让挽竹高兴些,便按照民间的习俗,拉着他坐到主位上,一起受着府上衆人贺年,再亲手将赏钱一一分发给他们。
得了赏钱的下人们,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挽竹看了也当真跟着笑起来。
又折腾了小半夜,穆玄烽顾念着挽竹的身子吃不消,才让衆人散去各自吃酒,自己搀扶着他回到了寝殿中。
虽说是要守岁,穆玄烽还是和挽竹换上了寝衣,相拥着靠坐在床榻里。
外头烟花炮竹声不断,挽竹自从九岁那年入宫后,就再没过过这样热闹的新年,他枕在穆玄烽的手臂上,与他说着幼时在家乡过年的见闻。
穆玄烽此刻听着怀中小太监的话语,觉得美妙胜过那宴会上丝竹声乐千百倍。
“那时候过年,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了,夜里分糖瓜,早晨含福橘……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再回去瞧瞧。”
挽竹这样说着,感觉到腹中胎儿也跟着动了动,他笑着拉过穆玄烽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殿下摸摸,他也觉得有趣呢。”
穆玄烽感受着手下那柔软的触动,垂顺的寝衣显得挽竹的肚子越发圆隆,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不知怎麽,穆玄烽忽然想起了今日殿上的隆旭帝,对他而言,隆旭帝实在是个糟糕的父亲。
对自己冷漠、无视,对穆玄琅与穆玄珏,又是一味的宠惯放纵,可真正遇到事情后,又多疑自私,将他们打入谷底。
穆玄烽吻上的挽竹的唇,心中暗暗向着挽竹肚子里那小东西承诺着,他一定不会像隆旭帝那样,做个糟糕的父亲。
“殿下现在开心一点了吗?”其实从在府外见到穆玄烽那刻起,挽竹就感觉到了,他家殿下并不开心。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他也能够猜到,必定与宫宴有关,甚至是与隆旭帝有关。
他陪在殿下身边已经十年了,旁人不知的宫中冷漠与苦楚,他心里都清楚,所以才想要用最温暖的情意,来弥补穆玄烽。
“嗯,”穆玄烽怎麽会不知道小太监在想什麽,他的手臂将挽竹满满地抱在怀中,又忍不住在他的脸上亲吻:“只要挽竹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什麽不开心的。”
挽竹闻言也笑了起来,有孕之后他的眉眼越发温润,在床畔的琉璃灯火下,被映照得让穆玄烽更移不开眼。
不知何时起,那相拥与亲吻也逐渐变得旖、、旎,穆玄烽解开了挽竹的寝衣,而挽竹也缓缓地,主动贴入了他的怀中。
情蛊并没有因为挽竹有孕而蛰伏,反而让他更为依赖、更为渴求穆玄烽的爱怜,这些日子以来,穆玄烽也早已熟悉,如何不伤到孩子的情况下,给予小太监更多的满足。
“殿下——”
他在挽竹婉转低唤中,将人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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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逢喜公公,我敬你一杯!”
因着是除夕,穆玄烽施了恩典,府上除了轮值的人外,其他宫人太监也可摆些小宴,沾沾年气。
老太监福德在殿中伺候,故而不在这边,其余的太监中就隐隐以那逢喜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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