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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进攻90（第1页）

“是，大人！”亲丁队现有六百八十余人，若按传统十二人一小旗的编制，则需划分为六十多个小旗，这显然不利于灵活指挥。张天仁深知此理，决定采用更为高效的指挥体系，借鉴明军营兵制度进行优化。

他首先确立了以十人为一甲，设立甲长负责；进而将五十人编为一队，配置管队和贴队各一人，以加强基层管理。然而，直接十队设一把总的做法显得过于粗放，不利于精细指挥。因此，他巧妙地在甲与队之间增设了副甲长角色，每人负责管理四五名士兵，剩余则由甲长直接统率。这样的设计不仅提升了基层的自主管理能力，还增强了队伍在战斗中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在队与总之间，张天仁还创造性地加入了一层新的指挥层级，以适应北方军镇营制在缩小规模后的实际需求。这一制度在方家集和浮山的训练中已得到验证和完善。

至于队官的任命，张天仁直接选用各小旗官担任，虽然这只是亲丁队内部的临时安排，未获朝廷正式任命，但他们的职责与担当却丝毫不减。各队官的正式身份，依然由登州都司颁发的小旗告身确认。

此刻，第一波被派遣上前的，正是刚编成不久、表现尤为突出的甲队。甲队的队官林文远以其沉稳冷静、睿智机敏著称，与贴队崔余性格相投，两人配合默契，训练方法独到，使得甲队在各项考核指标上均名列前茅，无论是侦察、内务、体能还是武器技能，都展现出卓越的全能素质。

相比之下，孙良栋和黄二所带领的队伍虽然勇猛异常，但在队列纪律、内务管理等方面则稍显逊色，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主官性格对队伍风格的深刻影响。

听到命令的林文远，迅速挥拳示意，果断下令：“甲队，立即由纵队转为横队，半跪姿态，准备倒转长枪！”紧随其后，张世禄的乙队也接到了指令，两队原本整齐的纵队在尖锐的命令声中迅速响应。左侧前端的亲丁敏捷地向左拉开，他的同伴们紧随其后，一排接一排，有序地展开队形，转瞬之间，五十人的纵队便化作了一道坚实的横阵。

浮山亲丁们迅速倒转手中的长枪，这些长枪与市面上粗制滥造的武器截然不同，它们枪杆精致，坚硬而富有弹性，即便是大力劈砍也难以折断。枪头与杆身之间设有铁制套头，保护着锋利的枪尖，而枪尾则巧妙地安装了一个螺旋形铁疙瘩，设计精巧，用途不凡。

与此同时，登州营的士兵们失去了耐心，前排的百余人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向浮山亲丁们猛扑而来。有的士兵试图以恐吓吓退对方，兵器未曾出鞘或倒持于手；而另一些则凶狠无畏，他们认为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斗，既已开战，生死由命。

当他们看到浮山亲丁们那灵活多变的队形变换时，不禁大吃一惊。尽管明军亦重视阵法训练，但实战中往往还是依赖于骑步协同与各自为战。浮山亲丁们展现出的那种小队间的紧密协作与精准变阵，在明军中实属罕见，这需要极高的指挥能力、士兵的默契配合以及长时间严格的队列训练。

登州营的士兵们并未将眼前这看似薄弱的枪阵放在眼里，尤其注意到浮山兵们并未使用枪头正面迎敌，更是心生轻蔑。在他们眼中，这些浮山亲丁不过是一群胆小鬼，而这样的武器配置，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笑料罢了。

他们并非初次涉足这种大规模斗殴，登州地界上分布着多个军营，源自最初的海防营，逐渐分化为文登营、莱州营、即墨营等，军营众多，自然免不了彼此间的摩擦与争斗。每隔一段时间，营内就会发生几百人规模的大型斗殴，伤亡在所难免，而上层往往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引发哗变或叛乱这类大事件，便不会过多干涉。

眼前的这些卫所兵，还未交锋便显露出怯意，竟放弃使用枪尖，转而以枪柄作为攻击手段，这样的做法实在难以奏效。他们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手，行进至距离对方约二十步时便停下了脚步，显然深谙长枪阵的优势在于其距离对短兵器的压制。战场上，面对枪阵，明智之举是避免直接冲撞，小说中那些骑兵或刀牌手无脑冲击长枪阵的情节，纯属虚构或是对战争的无知。

海盗与盐丁虽勇猛善战，搏斗经验丰富，但终究不是正规军，缺乏系统的战阵训练与将领的指挥。相比之下，大明将领虽多有争议，但在对抗农民军与蒙古人时，往往能凭借世代传承的军事智慧与经验取得胜利。这些智慧涵盖了金鼓指挥、扎营布阵、旗号识别、阵列变换等多个方面，非单纯阅读所能领悟。

单打独斗，登州兵与海盗、盐丁或许难分伯仲，但在战场经验与大规模作战的素养上，他们显然更胜一筹。眼前，第一排营兵散开成五六十人的阵型，间距适中，既便于挥动兵器，又避免了拥挤导致的自伤。在狭窄的长街巷战中，人数少的一方反而占据地利，因为过多的兵力会限制活动空间，影响战术发挥。

登州兵故意在二十步外停下，甚至采取斜切跑动的战术，旨在扰乱浮山所亲丁的枪阵节奏。长枪阵虽威力巨大，却也脆弱于队列的混乱。历史上，如沈阳之战中，总兵官陈策率五千长枪兵，即便在混乱战场中仍能保持阵型，令清军难以轻易突破，最终不得不借助大炮破坏阵型才得以取胜。

这些登州兵正是利用了这一战术，通过斜切跑动迫使浮山所亲丁的枪阵不断转动，既消耗了对方的体能，又扰乱了其阵脚，为新丁们带来了一定的混乱。

“别动，稳住阵脚！”

“这地方狭窄，他们逃不掉的！”

“谁敢乱动，回头领一百军棍！”

管队队官首先发话，紧接着各甲长也纷纷附和，长期的严格训练赋予了这些老兵和队官极高的威信。几声威严的喝令之后，众人迅速安定下来，枪阵稳如磐石。

面对稳固的枪阵，对面的营兵们虽然经验丰富，却也感到棘手。他们深知，只要枪阵不乱，自已便不宜轻举妄动。毕竟，对方平端的长枪虽未出鞘，但比他们手中的短兵器更耗体力，时间一长，营兵们便能逐渐占据上风。

然而，就在这时，浮山亲丁们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瞬间击溃了这些经验丰富的营兵的心理防线！

“甲队，迅速前冲……刺！”

“乙队，紧随甲队，错开步伐，向前……刺！”

站在最前线的甲乙两队，在优秀且冷静的队官林文远和张世禄的指挥下，果断发起了攻势。他们清楚，僵持下去对长枪阵极为不利，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对于亲丁们来说，尽管他们大多是新兵，但训练有素，对上级充满信任。然而，长时间的奔波与战斗还是让他们的士气和体能受到了不小的考验。尤其是经过一天半的急行军刚到登州，紧接着就投入这样高强度的对抗，体力上的消耗更是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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