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陷入到回忆中出了神,等我回过神来听见车站广播里面通知车站工作人员有客车进站,提前做好接车准备工作。看了眼检票口上方LED屏上面的时间离火车发车还有四十来分钟,候车室内聚集了不少人,方才跑到一旁的那个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来,用手扶着我的膝盖,仰起脸瞪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我,嘴角挂着口水。见我没做回应便更加大胆地去拉扯我行李背包上面的拉链,多么可爱的一个小人儿。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男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从楼梯间又上来一拨人,加入到候车的人群中来,青年男子将孩子抱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放他下去,那孩子便哭了起来,这时背后有谁在逗他,他便不再哭闹,反而又笑了起来,只能够从年轻男子的一侧看到那个人的身体没有被遮挡的一部分。待他将孩子抱到别处去才看到那个人的真实面目。就是刚才在火车站广场同我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我的目光迅速地在他身上扫视一遍,正好迎着他的目光,他冲着我礼节性地眯着眼微微一笑点点头,我也回以微笑,一来二去的也算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由于没有空置的座位,他便背着包站在那里等候,目光凝视在某一处,脸上表情严肃,我很想站起来给他让个座位,但又顾及候车室内这么多人,如果他不愿意坐下的话,我这么做未免有点像是在作秀。但是又转念一想,让个座位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思来想去也没拿下主意,直到人群里面出现一阵骚动,很多原本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携上包,涌向检票口。检票闸口已经有身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在等候广播的指令。
广播里面传来开始检票的指令后,等候在检票闸口的工作人员打开闸口的铁门,人流缓缓向前推进,过了检票口走上天桥人流便开始分散了,有的人携带的东西比较多,行动起来实在不方便,自然就缓慢了下来。我大步流星地避过许多行人及行李箱下到月台上寻找与我手上的车票相对应的车厢。好在走了不远便找到,登上了车又很顺利地找到了床位,卸下包袱稍作整理。就将靠窗的座椅拉下来坐下,看着车窗外月台上一路小跑赶火车的人,这时眼见着车窗所发生的这些事,心中便也生出许多想法来。甚至偏激地认为一个人的能力在赶火车的时候体现的尤为突出,强者未雨绸缪早已蹬车,弱者由于种种原因还在赶火车,更为甚者,我敢保证此时此刻还有人还在赶往火车站的半路上。于是这社会上的强与弱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些弱者——也包括我在内——活该他们弱势,受强者欺压。
车厢内不时有人拖着沉重的行李从我身边经过,而此时先前与我有过两次相遇的那个中年男子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他走到我的面前看了一眼手中的车票,确定在我的铺位对面的那个铺位是他的就将手里的包放在了那张铺位上,并脱去外套。
列车员从车厢过道里通过,抬起头来检查行李架上面的东西放置的是否合理,遇到放的有存在掉下来的可能,并有砸伤人的嫌疑的行李,她便动手去拾掇一下,整节车厢的行李架确认排除了安全隐患之后便离开。
车站广播再度响起,不过这个时候根本听不清里面说的是些什么,月台上还有拉着小孩急速奔跑的旅客,这个时候感觉到列车已经在徐徐行动了。
我的视线在车厢内扫过一遍转移到车窗外,列车缓缓驶出站并慢慢开始加速行进,看车窗外不断被抛在后面的房屋或盛开着的油菜花田,或白色的盛开正艳的樱花,即将离开这个城市了我想。
还不知晓何时才能够再回来,列车的速度明显又加快了许多,离开车站越远,心中那种依依不舍的感情越强烈。此刻若是车子停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抓起行李跳下车,与其带着那种恐惧的想法到一个未知的城市里去求生存,还不如留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放任自流。看样子车子并不打算停下,我就只好由着它带我到那个城市里去,我离镇静越来越远,离恐惧越来越近。
我要到的那个地方,到现在我还是一无所知,只是在书店里去看一下地图,其它的根本就是不知道。到了那边该如何去适应环境,怎样去生活我还没有认真想过,说来真是一个极其不靠谱的决定。我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没有认真地去考虑好一件事便匆匆忙忙地作出大胆的决定,到头来坑害的是自己,说自作自受也一点都不为过。
望着车窗外那逶迤绵延的山脉,半山腰修建的豪华的房屋,白色的外墙,灰色的屋檐,正看着忽地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厢内的照明灯映在车窗玻璃上,列车驶入到一条隧道里。隧道很深,列车走了好一阵才驶出。
女乘务员过来用卡片换了我们的车票,在我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从里抽出车票给乘务员,接过乘务员递给他的卡片放回去,将钱包收回。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窗外的油菜田转瞬即逝,内心里空荡荡的,这时候惧怕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眼看到窗外的什么便浅层次地联想到自己,再看到别的又再次联想到自己,如此反复着。总之看到什么都会想着跟自己发生什么关联。我的心越来越容易与外界环境融合在一起。
“你是去哪里?”坐在对面的他问。
“成都。”
“去工作?”他又试探性地问。
“旅行。”尽管心里没底,但我还是要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
“旅行?”
我没回应,只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坦率,不该对陌生的人毫无保留地道出自己的意图,说了真话。
“一个人?”
“不”我回答,我无心回应他,很讨厌这种探究他人隐私式的对话。
许久他不再说话,大约是看出来了我的厌恶情绪,我也默不作声,自自顾自地欣赏车窗外沿途的风景。窗外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他起身开始在车厢内走动,消失在车厢的连接处,不多时他又回来从铺位上拿起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小罐茶叶,还有一本书,将书放在床铺上,打开茶叶罐的盖子抖了几颗茶叶在保温杯里,将茶叶罐盖好放回包里拉上拉链。拿起保温杯去开水机前泡了茶回来将杯子放回在茶几上,弯腰从床铺上拿起书过来坐在我对面翻开书认真看了起来。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他几眼,开始怀念起孟叔来,我离他越来越远,大约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无所谓的角色,可有可无,因为是突发偶然结识的,并不算得上什么,交情也不深,他年逾半百,有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这才是他值得去关怀的人,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艳羡起那些与他有关的人来。
“你之前去过那儿?”他看了一阵子书又开始了他的追问。
“没有!”
“你的同伴呢?”
“走散了。”
“就剩下一个人?”
“总得试试吧?”我说,“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又拿起书来看。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透过车窗只能够看到外面一晃而过的铁路边的电线杆,或者蜿蜒的山麓的轮廓。穿着工作服的女服务员推着小车从过道里走过边走边叫卖晚餐。
“多少钱?”睡在上铺的一个男子趴在床沿探出半截身子问。
“二十块。”
“那么贵!”
“要不要?”
“来一份!”他递下来二十块钱,服务员动作灵敏地接过钱塞在白色的围裙兜里,揭开金属盖子盛好盒饭递给他,又推着车子边走边叫卖离去。
“饿了么?”他问我,说罢抬起左手来看了看表说:“七点钟,是到了晚餐时间。”
“还好!”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饿。
“我是饿了,不去吃点东西?”他提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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