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溃败的士兵,丢盔弃甲一路后退,终于只能道:“多谢大人的款待,我先回了。”
“好,我送你。”
他拿过方才拿进来的斗篷,替她披上,殷殷自个儿去系系带,他替她戴上兜帽,看向滚边儿的狐狸毛,笑得温和。
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令她下意识地一缩。
“我近几日打听了一圈儿,明日将医术尚可的几位大夫,为大人请过来?”
“不用,老毛病了。”沈还执灯,引她往外走,“杨绍帮着调理了几年,稍微好了些,但也没法根治。好些年了,除了难捱些,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也就由它了。”
殷殷瞪他一眼,终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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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水而居,空气湿寒,连日大雪,双重折磨下,病症发作起来着实难捱,三日后随身带的药用尽,沈还去了一趟医馆,大夫问他要不要试试当地有名的海上方,多年下来,已有上百人亲身验证,确有奇效。
说是榆山北坡上有种稀有草药名雪果,捣烂和血食之,服过三剂即可缓解。
沈还没当回事,过往五六年,杨绍没少往他身上试这些土方,也就简单压制一阵,若不再犯,还能维持上个三五月,若受冻再犯,还不是一样前功尽弃。
他拎着药回到宅院,往门口瞥了一眼,自除夕那晚,殷殷过来发现他连炭火都没添置之后,兴许怕家里发现,不敢一次拿太多,总是隔两日就往他这里送些炭过来,并不叫他,放在门口就走,今日门口却空无一物。
他脚步略顿了一下,想着兴许是那晚的话,让她生了芥蒂,不愿再搭理他了也不一定,进了门。
门栓即将落上的一霎,一只手抵住了门,从门缝中看清是丁层云,他微愣了一下,取下门栓,还未及出言,便听她急道:“我就知道是你,不然殷殷也不会老鬼鬼祟祟地半夜往外跑。”
沈还等她的指教,她接道:“别这样看我,若不是我帮殷殷打掩护,第一回就露馅儿了。”
“你俩若成了,我也算半个长辈。我以长辈的身份,托大说一句,我是由你们的。你俩的事,你俩自个儿说了才算。”她面色焦急,“但你俩适可而止啊,她这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我可再瞒不住了啊。”
沈还愣住:“她不在我这儿。”
丁层云诧异道:“那这丫头死哪儿去了?今儿一大早就不见了。”
沈还将手中拎着的三剂药往旁一放,同她道:“我大概知道在哪儿,还请您回去帮忙掩饰一下,我尽快带她回来。”
他说完就要走,却又生生顿住脚步,回屋拿了件最厚的氅衣和佩刀,尔后上了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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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色暗得早,再加上雨雪天气,整个天幕暗沉沉的,沈还一路查探着路况往上走,初时还有一条被人踩出的小路,虽然湿滑但还勉强可以容人,等到半山腰以上,平素恐怕也人迹罕至,自然再也无路,只能向上攀爬。
沈还几乎气到咬牙,加快速度往上,转过一块巨石,便见着一片杨妃色的裙裾挂在石块上。
他握着那块布料,顿在原地,往下看了一眼,见着深不可测的崖底,几乎脚软。
他微微闭目,迫自个儿凝神,才敢继续往前走,等转到一片更宽敞的平地上,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完整的杨妃色,心口的巨石忽地就坠了地。
“大人怎么来了?”
殷殷举着一根铁棍看他,看阵势是被他的动静惊到,过来查探情况来了。
沈还眼角红得厉害,咬牙呵斥道:“你胡闹什么?”
殷殷被他唬得一愣,他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夺过她手中的棍子,咬牙切齿地道:“回去!”
他很少对她这么凶,她几乎怀疑他要往她头上敲上一棍解气,立刻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不行。”
“再往上两个时辰,就能采到了。”
“你也信这种偏方?”
“试试总没坏处。”殷殷解开斗篷,腰间挂着的一圈器具晃得刺眼,“再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问过好些当地人,都说冬日里山上也没野兽,只要不脚滑就没什么事。若不是还在过年,不好雇人,我也不会自己来。”
她单手将领口往下拉了半寸,露出里头一层又一层的厚衣,沈还差点噎住。
她抬脚给他看脚底纹路极深的皮靴:“我一路上来也没遇上什么事啊,不过就是体力稍微差点,走得慢些罢了。”
“天要黑了,下山。”
“我带了火和干粮,还在那边找了个山洞,歇上一晚,明早上去采了再原路返回就行。”
沈还被她这冥顽不灵的样子逼得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打算用武力制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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