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刀直入:“宛宁呢?”
“睡着呢,”莫子龛瞥了一眼案上的沙漏,“还没到十二时辰,怎么回来了?李镇死了么?”
“计划有变,李镇杀不得。”我推开门,看到床上安睡的宛宁,不由得心安下来,说,“劳莫先生去找一趟禁军商天灏,告诉他半个时辰后在城门等我。”
莫子龛:“你要出城?皇上知道么?”
“莫先生,请你帮忙。”我恳切地望着他,“我欠宛宁良多,三生三世都还不完了。这一世,我想还她一份幸福。在这座冷漠的禁城中,没人把幸福当回事儿,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莫子龛指了指头顶:“唉,我这顶乌纱帽迟早被你摘掉。”
“多谢!”
谢完他,我才恍惚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莫子龛已飘然下楼。目光转向床上的宛宁,她中了我的迷香,正睡得安详,仿佛死去了一般。
宛宁,让阿沐再送你一程吧。
莫子龛不负所托,待我驱赶着马车到城门时,商天灏已立在城门口。
“娘……沐姑娘?”商天灏面露惊疑。
城内没有任何响动,相必李镇已安全出逃,来不及与商天灏解释:“放我们出城。”
商天灏迟疑:“这……”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嘶鸣声,我回头一看,心凉了半截。林天率领着一支卫队,马不停蹄地朝这里奔来,边追边喊:“商老大,皇上有命,不能放她走!”
商天灏闻言,便要拉住我的臂膀。
我反手一推,他没想到我的劲力居然这么大,没留神,竟被推出五步开外。我乘机跳出轿外,在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守城的士兵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软柿子,见我急冲而来,纷纷向两侧闪避。
马儿拼尽全力地冲跑,我不见李镇的身影,心中焦急,就在这时,马腿中了数箭,马儿血流不止,彻底停住了脚步。
“朔北反贼,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话这么说着,箭雨还是一波波袭来。
再坐以待毙下去,非得被刺成筛子不可。我从马背上折下一根箭当剑使,暂时挡开了箭雨,但仍有少数勾破了嫁衣。
“霍姑娘,投降吧,皇上已经知道你和李镇的阴谋了,你投降,看在娘娘的面子上,皇上是不会为难你的——”
“说什么屁话,你……你……”
我转身的刹那,剑尖没入了胸口。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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