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干什么一直保存着他的遗照。”
“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我保存着他的遗照很奇怪吗?”
“……”郑熵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答案一样,他冷冷地笑了,“你就是你所谓的道义不成?”
我很不喜欢他的这种嘲笑与说法,这让我不住地联想到他的虚伪。于是我火了,“对,这是我的道义,至少比你的虚伪要来得真。”
“虚伪?”郑熵眉头一蹙,冰蓝色的眼珠子里,闪着恼火。
“对,虚伪。”
“你觉得我虚伪?”
“难道你还不虚伪吗?得了吧,郑熵,你还真当自己很真诚?你总是说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他看着我,一直在等着我再说下去。
我让这样的他给看得胆战心惊,却,又像是脑子里被打入了兴奋剂一样,一股非要把心里的怒火给表现出来的冲动,一而再,再而三地鼓动着我。
我十分火大地指着郑熵:“是谁说会守节操,守德行的,郑熵,是你没有错对吧。但是,你却是左一个未婚妻,右一个唐妹妹,难道说,这就是你的节操和德行不成?”
“……”郑熵继续是看着我,仿佛看着一只正在上下折腾的猴子一般。
这种态度更加惹怒了我。
我于是说得更加的过分了。“郑熵,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你要的,不过是唐家。既然这样,那行,我们的合作,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其他什么夫妻的义务,情分,甚至这见鬼了的男女关系,都统统不要,我,我……”我说不下去了,我竟然很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
郑熵却没有过来安慰我,他只是冷冷地站在我的跟前,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你确定真要这样!”
“对。”
“不想再和我发生关系?”
“对。”
“严莉,你真的就是一个让人很讨厌的别扭女人。”郑熵说着这句话之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狼狈,转身,开门离开了。
又只剩下我了。
我无力地沿着桌子边,坐到了地上,双手,再一次抱膝,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两腿之间。
我真的无法弄明白,此刻的心情,像是心被什么给挖走了、挖空了,连灵魂都随风飘荡,只剩下空壳,一具没有思想的空壳。
我睁大双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望着紧闭的房门,这会,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心里有那么一把声音,这样反复地告诉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我又听到啪哒啪哒的小东西敲打着玻璃窗的声音。就算是没有听到郑熵在楼下叫的声音,我竟然也知道,就是他又在下面扔小石块了。
我苦笑了一声,“都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我站了起来,再次探出头往下一望,果然,这回我看到了他。身穿着灰色休闲服,站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竟像是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茫那样,耀眼得让我都快睁不开双眼了。
他举着手中的相框,向我示意,要我下去。
我这才注意到,他刚刚居然把相框给带走了。
我很想大声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我竟是这样的胆小,害怕让别人知道我们刚刚在房间里的纠缠不休,我只得跟他示意,我这就下去。
我当然知道此时自己该有多狼狈,更明白,不能就这样下去,那样只会贻笑大方。我于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又换了一条圆领皱折半身连衣裙,这才快步走下楼去。
下楼时,郑熵已经没有站在那里了,也不像上次那样,站在拐角处等着我。相反,我看不到他的人影。但我却猜得出,他一定是走到园林里面了。
于是我绕到了小洋楼后面,顺着小径,快步走了过去。
他果然就在园林里面,并没有深入多远,而是站在了一棵柠檬桉下面,手里不断地把玩着相框。
和刚刚的恼火的气息似有些不同,像是,平静了下来一样。
我在离他两米之外的地方,站住了。
他早就知道我走了过来,却一直没有抬头,而是反复把玩着相框,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就这样弄着,竟给我一种别样的,说不出的性感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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