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拳,贺烨自然不以为意,反倒是握紧了,用力把十一娘翻过身来,搂着怀中笑着安抚:“这样打,才使得上劲,又能保证打不着脸,否则伤了面皮,我倒无谓,就怕伊伊更觉难堪。”
十一娘恼羞成怒,但庆幸的是贺烨现在看不见狼狈的神色,不吭声就好,免却更多难堪。
“好了好了,我知道伊伊面嫩,受不住旁人打趣,早有交待,连迟儿也道皇后是因积劳成疾,今日玉体不适,这才耽搁早朝,臣公们哪里会质疑?正好趁此时机,伊伊也可休养两日,劳逸结合,才是长久之道。”
好容易才劝得十一娘略微消除了懊恼,终于不再“装死”。
其实十一娘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情态太过矫情,却因这番娇嗔耍赖,当真觉得疲倦一扫而空,又再精神振作,只没想到,皇后玉体有恙的消息一经传扬,竟然引来了莹阳阿姑以及母亲入宫探望,再度让她窘迫。
好在莹阳与萧氏都是通透人,见十一娘这情态,便猜中七八分缘由,两个长辈在关怀两句后,便心有灵犀地岔开了话题,这才缓解了十一娘的尴尬,不过贺烨这晚,等到三更时分,等来的也只是一句“事务繁忙,请圣上早些安置”的交待,大是沮丧往榻上一倒,很有些自遗其咎的郁闷。
又说萧氏,倒极为庆幸帝后之间感情和睦,心中开朗,也乐于与一直视为“人生楷榜”的莹阳真人分享,这日莹阳真人随口相邀,她倒当真跟去了上清观。
“不瞒真人,阿家当年,决意促成十一娘为晋王妃时,妾身当真忐忑惶恐,想着就算晋王能成就大业,十一娘母仪天下,但其中悲凉,也决非常人能够理解,故而妾身一直心怀愧责,直到这时,眼见圣上与十一娘虽为帝后,但仍能情深义重,才算放下心中忧虑。”
莹阳起初对萧氏虽有好感,也是直到得知十一娘原来就是渥丹时,更加感激韦太夫人以及萧氏对于十一娘的慈顾,她这时也含笑附和:“可不是么,谁能想到当今天子,长于诡谲之中,却要比他那兄长,更加重情重义,伊伊终生有靠,咱们这些亲长,也总算能够放心了。”
莹阳不能忘却贺衍与渥丹,一度也曾举案齐眉,但那时可从未见过渥丹如此娇羞与幸福,这是从心底以及骨子里溢出的情绪,作不得假,瞒不住人。
她对十一娘的印象,其实与渥丹大有差别,当年虽不知真相,但莹阳也能看出十一娘这孩子太压抑,太沉着,仿佛被担当压制住了意识,毫无性情可言。以至于当她得知真相后,仍然恍惚,一度怀疑十一娘当真就是渥丹。
很奇异,明明渥丹对于感情之事从来看得淡漠,不同于十一娘现下的沉迷,但莹阳却当真找到了两人的共同点,她好像现在才有真实感,十一娘的确就是渥丹。
但这样的心情,并不适合与萧氏分享。
“听闻柳大夫已经能够站立?”莹阳突然问起均宜。
萧氏便更加喜笑颜开了:“行走已经无碍了,只是还不能骑射而已,阿家因为郎主逐渐康复,心情放阔,病情也大有好转,这都多亏了凌虚师公妙手回春,要说来,阿家也正筹划着邀请真人,以谢恩惠,只是知道凌虚天师乃世外之人,并不敢以俗礼叨扰。”
“一家人,不说这些见外话。”莹阳微笑。
她其实很想感谢柳均宜夫妇,对于十一娘没有嫡庶偏见的照顾,但这样的感谢当真不知从何说起,莹阳也只能尽可能的,用实际行动表达感激之情。
“我会亲往一趟邙山,请来师伯,为太夫人诊治。”
萧氏当然喜出望外,婆母的身体越渐孱弱,不仅他们夫妻,实在让所有家人都忧心忡忡,就连帝后,亦让尚药局的御医定期便来诊治,但起色实在不显,虽说因为均宜逐渐康复,婆母看似精神振奋,但家人都有准备,恐怕太夫人的寿元,已经不久了。
如果能请动凌虚天师,说不定还有转机。
韦太夫人却并不在意自己已经不久人世,但也能体谅萧氏的孝顺,听说此事后,极显开怀:“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避免,不过若能给老身一些时间,亲眼看着慕阮诞下曾孙,也算幸事,且韦海池未死,我这里也堵着口气,不肯在她之前就下黄泉。”
太夫人重重拍了几下胸腔,哪里看得出已经老迈。
她不贪生,她只是难舍亲人,地狱里柳正还等着呢,能晚一日和这混账见面,就晚一日罢。
已经接近真相了
自从因为贺烨的“体贴”,引来两位亲长的看望,十一娘的玉体便立时“痊愈”,这回连贺湛都受到了迁怒,落下好一番埋怨,贺侍郎真是有苦说不出——那日事情商量到一半,皇后殿下便丢下他急匆匆地赶回后宫,话说去去就回,结果等到宫门下钥也不见人影,次日宣告“玉体违和”无法出席朝会,他哪知道这其中的情由?且也不是他告诉阿姑,想着更没有必要劝阻,他又不是未卜先知,也没法掐指算出朝乾夕惕的皇后殿下是在装病呀。
贺侍郎因为躺枪,不过在莹阳面前抱怨两句以乞安慰,结果事与愿违,再挨几句责备。
“你明知十一娘面嫩,又历来懂事,就怕亲长担忧,回来后也不把话说清楚,由得我着急入宫看望,闹出一场尴尬,竟不知错,老大一人,还撒什么娇?”
贺湛:……
罢了罢了,就知道阿姑一贯偏心,如今自己“人老花黄”,更是被嫌弃到了三千里外的地步,只要任劳任怨就好了,根本不能争取怜惜。
好在身边还有婉萝安抚,让贺侍郎的满腹委屈,最终被一桌子好酒好菜填没。
心理马马虎虎平衡了,贺湛又觉得自己的确应当任劳任怨,于是乎这日,特意靠着十一娘御赐的令牌,前往禁苑,没想到竟与十一娘撞个正着——
禁苑里的永泰亭,东侧有一组平矮厢房,稍稍间隔开菜畦与游苑,这一组房舍,曾经入住过获罪的妃嫔,更长的时期,其实都用作安置年老的宫娥,但现下因为众多白头宫娥有了更好的安置之处,甚是幽僻的这处地方便空闲下来,只是那刺杀贺烨的人犯纪驻铤仍然昏迷未醒,既不可能丢他进死狱,也不可能安排在尚药局接受诊疗,故而十一娘便让“专治医官”萧渐入暂住在此,负责竭尽全力挽救这一活口。
要说来当初贺烨中毒,一度危急,田埠楔等等医官自是没空顾及纪驻铤,倒是萧小九无能化解公羊余的独门奇毒,帮不上手,干脆一路悉心照料纪驻铤,这当然并不是出于什么救死扶伤的好意,只因小九意识到韦海池必定乃幕后主谋,而保住这一活口,才有可能让其罪有应得、获罪伏诛。
十一娘与贺湛不约而同前来看望,自然也是抱着这一目的。
可萧小九的态度却极其冷傲,仿佛根本便不愿搭理皇后似的,问八句才答一句,看上去倒像消极怠工的模样。
贺湛到的时候,正听他回应“臣已尽力,却不能保证凶犯何时清醒”这话后,便又别扭了面孔闷不吭声。
十一娘大是无奈,不晓得应该怎么与萧小九“尽弃前嫌”,当接受到贺湛的挤眉弄眼,才心领神会,丢下一句“有劳九兄”,干脆前往永泰亭等候。
贺湛笑咪咪地目送十一娘离开,屈指便是一爆粟直接磕在了萧小九倔强的脑门上:“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了?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明明是你冲动妄为,竟还敢给十一妹嘴脸看,当初就算你把韦海池一剑杀了,顶什么用?能让怀恩王平冤昭雪,能为你那十万同袍讨回公允?你是不是还怪罪十一妹,以为当初若不是因为十一妹揭穿那朱子壮,怀恩王就不会丢了性命,十万义士也不会惨遭屠杀?”
并不待渐入搭腔,贺湛继续说道:“你要怪,也应该怪我,怪我那时在京都,却无法阻止徐修能执行屠杀令,也无能救援怀恩王免死,是我没有完成十一妹之嘱令,才造成如此惨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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