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谢含章到后来的谢元贞,白日与陆思卿的对话更是言犹在耳,赫连诚断定这个郗衡势必也能掐会算,他开门见山,“先生想让晚辈做什麽?”
郗衡仍是摇头,“骏命不易,你不必为老夫而做什麽,只消按着今日的路一直走下去,日后自当云开见月。”
四人一直候在屋外,谁也不肯走,钟沧湄劝了几次,郗衡索性往楣子上一坐,执拗的模样倒是与五绝有几分相似。
天蒙蒙亮时,门终于开了。
五绝扶着腰正出门,赫连诚已决然跪下,“五绝先生,请受晚辈一拜!”
“哼!”
五绝疲累的眉头顿时皱上天,他救那小病秧不过是碍于郗衡的情面,可不是什麽赫连大人。
赫连诚见他仍是不打算原谅,脱口而出,“倘若五绝先生还要追究那三十五条人命,晚辈还是那句话,我的命,能否换他们的命?”
践行
此话重提,并非赫连诚一时沖动,谢元贞的病情已然稳定,天赐良机,此刻郗衡就在他身后。既然郗衡要自己护佑谢元贞,那麽相应的,郗衡也要替赫连诚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自问行径卑鄙,只是错过今晚,日后郗衡不在,五绝趁机旧事重提加以威胁,赫连诚当真要被拿捏得半点动弹不得。
五绝的本事衆人有目共睹,至少在赫连诚找到更好的大夫之前,五绝必须随行为谢元贞调理,这一点绝不能因为赫连诚与谢元贞的关系而有丝毫动摇。
郗衡听出赫连诚的意思,起身问五绝,“你这记账本儿的臭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改?”
五绝脖子一梗,“改不了!”
鬼医名扬朔北,他以鬼门十三针行走江湖,向来睚眦必报,若非有儿时的情分在,郗衡也拿他没办法,于是他不再与五绝争论,引着赫连诚起了身,“赫连大人——”
赫连诚起身,拱手谦逊的姿势不变,“晚辈在。”
“他是鬼医五绝,却非判官无常,”郗衡一语定乾坤,“你莫担心,他不会代天收命。”
此事既然结果,赫连诚长舒一口气,转问五绝,“五绝先生,那我——”
五绝仍是不看他,“去呗,又没人拦着!”
赫连诚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多谢五绝先生!”
可临进门前他又转身回来,“敢问五绝先生——”
“有屁——”郗衡目光殷殷,一眼叫五绝噎住,转瞬他九转十八弯,表情依旧十分不耐烦,“有话快说!”
“季欢的右手曾被马槊贯穿,”赫连诚确实没见过如此厉害的大夫,此前虽听谢府名医断言再无治愈的可能,眼下也忍不住重新抱起希望,“此后可还能恢複如初?”
五绝眼睛一瞥,这下是真的噎住了。人的筋脉并非骨骼,骨骼犹可再生,筋脉断了便是真断了,无可挽回更不能逆转,纵使大罗神仙也没办法。
赫连诚的眸光一点点暗淡,不过这情况倒是不比他先前所知更坏,他垂眸遮掩低落,又是一躬,“晚辈知道了,多谢五绝先生今夜肯出手相救。”
五绝就这麽看着赫连诚进了门,房门关上,人影渐长,他突然嘀咕一句:“天下将归胡人哟!”
再过一刻天就要大亮,钟沧湄扫过门内,回眸对郗衡苦口婆心,“老师,我扶您去歇歇吧。”
“先前预备着诸位来,季欢特地腾了东院出来,”陆思卿立即上前张罗,“辛劳一夜,我领诸位去吧!”
幽静的屋内,赫连诚进来的时候谢元贞没动,心里却有感觉。他四肢百骸乏透了,此刻反而睡不大着,其中一半是因病症,一半却是因施针。
五绝手下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落针迅猛,扎得谢元贞疼出满头大汗,他甚至怀疑五绝是把方才的气都撒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个倔老头。
直到坐上床榻前,赫连诚才肯换了衣服,他又蹑足屏息洗干净手,搓得热哄哄才敢小心握住谢元贞。
“吵醒你了?”
谢元贞微微撑开一条眼缝,触手一颤,额头霎时冒出细密的冷汗,仿佛还有余痛,“没有,正好还没睡着。”
他这一动赫连诚就看出来不对劲,二话不说就要松手,只是谢元贞缓过来,自己又握紧了。
赫连诚不敢动他,任他握住自己,再没说话。明烛将尽,天边一抹鱼肚白,帐下两人四目相对,忽然赫连诚就哭了。
谢元贞一惊,赫连大人头可断血可流,何曾红过眼眶还要掉眼泪?他慌忙擡手,赫连诚却摁着不让,他还以为谢元贞哪里又不舒服,“你做什麽?”
“别哭鼻子,”谢元贞不大会扯谎,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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