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已经没法知道答案了。她也曾在客厅里,听过爹地跟礼哥哥对伦理与医学的激烈争论,爹地更倾向于医疗发展大于一切。他说,每个社会阶段的道德观都在转变,数百年前,还能近亲结婚,满人还弟继兄妻。医疗发展是不变的真理。对那时候的高希言来说,道德,只是一个模糊的词。但对现在的她来说,法律与道德,是她在已经没有亲人的世间,所能信赖的唯一东西。高希言走到张秀汶的病房,少女在那里安静躺着,脸色比过往更加苍白。高希言在她床边站定,伸手去摸她的手,冰凉。她低声说:“秀汶,你快点醒来。你不是说想读大学吗?我准备考大学了,我们一起努力。”高希言如此低声,自言自语般,一股脑儿跟张秀汶说着话。她抬起头,见张秀汶床头的鲜花已经枯萎,她伸手去拿过那束花,捧起,走到外面,扔到垃圾桶里。又下楼去,在医院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小花。她捧着花,往医院楼里走去。经过住院部外面走廊时,看到有等待办理手续的病人家属在抬头看电视。她跟病人家属插肩而过,耳边听到电视上传来新闻主播的声音——“……施友谦被裁定为境外有组织犯罪集团高层人物,涉嫌买凶杀人及洗黑钱等4项罪名成立,合并判处入狱10年以及罚款80万濠币……新濠警方于今年9月进行大规模打黑搜捕行动,逮捕包括文滨、施友谦、范立在内的多名涉嫌参与有组织犯罪人物……经新濠刑事起诉法院裁定,被捕的这些人参与有组织犯罪活动等罪名成立……”“……在这次行动中,警方逮捕了涉嫌与犯罪集团存在利益输送关系的警方内部人员……他们长期潜入警局内部,对治安造成不良影响……”她头也不抬,穿过看电视的人,往张秀汶的病房走去。还没走到病房,她通过窗户看到,房间里有人。一个男人背对房门,面朝病床上的张秀汶。高希言有点疑惑,轻步走到门边。男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高希言手里的花抖了抖,掉下一片花叶。周礼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花,低声说:“我来。”他转身把花插到瓶子里。高希言看着他的手,手指还是修长的。这双手曾经陪同他的主人,在黑暗的牢狱里待过一小段时间,此刻在医院病房里,慢慢摆弄着一束花,就像昔日他这双手,曾为她摊开过课本。高希言说:“我刚才去过爹地妈咪的墓地。”周礼将花瓶摆正。高希言说:“我一直在找你。”周礼转身,带点笑:“很多人在找我。”高希言上前一步:“你后面有什么打算?”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进来。她抬眼见到高希言跟周礼,目光在两人脸上划过,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向张秀汶。走到床沿,她又看了周礼一眼,突然低声“咦”了一下。周礼跟高希言对视一眼,知道这个护士是认出他来了。高希言抓起扔在张秀汶床边的外套,匆匆披上:“我们出去说。”山顶医院不是这医院的正式名称,但新濠人都这么喊。夜晚时分,医院楼下大花园里的人比白天少多了,但还是可以看到有些家属陪着病患在散步。高希言跟周礼并肩而行,眼前经过的人,无论男女,都在看周礼——看那个被媒体网络挖出并扭曲掉所有过往的人,看那个被大众舆论的唾液浸泡过的人。高希言有点不高兴,但再看周礼,却很坦然。周礼反过来问她有什么打算。“你说过,报仇后就要继续念书。还是学医吗?”“学医是一定的。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我曾经想过,也许学法律更好,能够帮助更多人。但学医才终究是我的理想。”周礼笑:“志愿还是港大?”“啊不,我想去北京。”她说,“看能不能考上协和医大。”周礼说:“野心不小。看来很有信心。”又说,“祝你成功。““不,正是因为没有信心。过去三年,我浪费了太多时间,让我用一年时间追回来太吃力,而且我不确定是否值得。倒不如利用自己新濠居民的身份,考国内大学,难度要小得多。”周礼点点头。高希言问:“那你呢?”“我还没想好。”周礼说。他没告诉高希言,在他出事前,徐潇就多次劝他辞掉圣心医院的工作,跟他合作搞ai医疗。最后一次见徐潇,是在狱中,那家伙哭丧着脸跟他说,叫他出来后去内地找他,只要他徐潇在,就一定有周礼吃饭的地方。徐潇说,他们的团队在搭建针对慢性病的ai问诊平台,五年内可实现“线上看病-ai医生开处方-人类医生审核-合资质药店抢单送药”的流程。“前途光明,人手紧缺,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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