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九子都觊觎那至尊之位,也各有本事。
就如穆玄烽的势力大半在军中,二皇子穆玄琅和五皇子穆玄珏的外祖家是文臣出身,势力也更偏向地方行政。
而那浦城的知府,也正是韦家派系的,皇帝不会让他们自己人查自己人,所以干脆交给对立的穆玄烽去查。
山中的猛虎已经老了,让位前却要看着新虎厮杀,当真是好兴致。
“多谢公公提点。”穆玄烽再次谢过了黄公公,又假意要留他喝茶,黄公公以还要去给旁的皇子传旨为由拒绝了,他这才让人将他妥帖地送出去。
“殿下,接下来该怎麽办?”挽竹站在穆玄烽的身后,目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
穆玄烽望着黄公公远去的背影,将手上的白色粉末递给福德:“找个懂行的人来验验,这到底是不是浦城的盐。”
虽然这麽安排,但实际穆玄烽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了,他握住了挽竹的手:“看来,咱们这次是非要去浦城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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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二皇子所居住的知梧楼中,穆玄琅捏着手中的信件,看弟弟穆玄珏在自己面前烦躁地走来走去。
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自门外匆匆而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穆玄珏一挥手:“免了,快说!打探到了什麽!”
小太监压低了身子跪在地上,声音瑟瑟地说道:“回五殿下的话,傍晚时分确实有人看到黄公公去了大殿下那里。”
穆玄珏听后,伸手在案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吓得小太监又哆嗦起来。
“行了,这时候再着急也没用了。”穆玄琅这会才开口,摆摆手让小太监先下去。
“二哥!”穆玄珏听穆玄琅这麽说,立刻来到他身边:“眼看着老大就要查到浦城去了,我怎麽能不急!”
穆玄琅其实心中也是慌的,他下午已经传了急信送往留在京中的外祖家,这会只能等那边消息。
穆玄珏是等不得了,他一屁股坐到穆玄琅旁边,一口喝光了茶盏中的水:“那我们现在怎麽办?叫他们赶紧停手?”
“晚了,”穆玄琅的眼眸垂下,不得不揭露一个残酷的事实:“父皇既然已经派了老大去,就代表他已经将浦城的事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浦城不管做什麽,都是自投罗网。”
听到兄长这麽说,穆玄珏更是着急:“那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就是要什麽都不做,”穆玄琅眼眸中划过一丝阴狠,下定决定要弃车保帅:“浦城出了事,就罚浦城的人,只要这把火别烧到咱们身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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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刚亮,福德就带着挽竹指挥着枫桦阁的宫人,收拾好了行李。
这趟他们去查案不宜声张,故而除跟在暗处的侍卫外,穆玄烽扮作寻常商旅,明面上只带了挽竹还两三个下人,一辆马车就秘密上路了。
与热闹的河岸、繁华的街市不同,这次他们走陆路,所经之处大多都是江南的水田。
穆玄烽翻着手中,昨晚排出的第一批暗线已经传回了消息,涉及方面杂乱,他必须在抵达浦城前,捋出一条线。
“公子,用些点心吧。”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边的挽竹这样说着,擡头就看到了又换上了浅色春衫的小太监,正双手捧着一碟点心,送到他的面前。
挽竹穿常服的样子,更是温文尔雅,穆玄烽越看越是喜欢,略微昏沉的头脑,顿时也轻快了许多。他一手接过碟子,一手拉着挽竹与他靠得更近些,然后才取了块点心:“这是你做的吧?”
“咱们出发得那样匆忙,怎麽还有空做这些。”
挽竹浅浅而笑,细声细气地跟穆玄烽解释道:“昨天殿下陪驾去福宁寺的时候,我閑的无聊做的。”
“我听人说,扬城的桂花很是出名,所以就取了好些做酥饼,公子尝尝味道怎样?”
有挽竹这样的人陪伴在侧,别说是桂花酥饼,就是粗面糟糠,穆玄烽吃着也会觉得香甜。他尝了几块,口中不断地夸赞着,倒是又把小太监夸得红了脸。
如此一来,穆玄烽也没什麽心思再看手上的奏报了,所幸将它们先放到一边,打开了车窗上的小帘,与挽竹一起看向窗外的水田。
田中挨挨挤挤的禾苗,已经挂上了稻粒子,想来今岁又是个丰年。
马车就这样行驶在官道上,终于在黄昏前,赶到了一处较大的驿站。一行人随即下车,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往浦城赶路。
江南人士多行商,所以着沿路的驿站里,也十分热闹,穆玄烽带着挽竹刚走进前院,就看到了大小各式的货车,以及堆积着的货物,等到进了大堂饭厅中,更是聚集着往来各处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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