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学生时时谨记于心,也将文华馆视为治学修心之所,焉能容得下心术不正的小人!”
这话虽然明面是在说那小太监,可实际却实在狠狠抽穆玄珏的脸,穆玄珏面上涨红,却说不出什麽话来反驳,只能擡眼看向桌案后的冯毓,希望他能驳斥穆玄烽的诡辩。
可冯毓历经三朝,哪里还看不出今日这遭的始末,于是捋了捋胡须说道:“大皇子所言不错,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才以平天下。”
“为学者,先需修身,陶冶心性,才可登正途。”
“好了,今日之事,且先到这里吧,诸生归位就学,”冯毓说到这里,又看了穆玄烽一眼,然后说道:“至于这偷盗之事,就由大皇子你自行处置吧。”
穆玄烽听后,向着冯毓又是躬身一礼,转过头来看向那小太监时,嘴角却是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冷笑:“此奴虽恶,但也罪不至死,就罚他杖八十吧。”
宫中廷杖向来狠厉,杖八十下去人不死也难。
可穆玄烽偏偏就不要他死,说完顿了顿又带着同样的冷笑,看向穆玄珏:“且他既然是五弟宫中之人,还是交给五弟回处刑吧。”
“五弟可千万要仔细,莫要将人打死了,又要说是为兄暴虐。”
穆玄珏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活像是被打了似的,他性子本就骄纵,这会听穆玄烽这麽一说,当即就忍不住了,想要开口回击。
可就在这时候,他却被兄长穆玄琅狠狠地拉了一下袖子,转头就看见对方责备制止的眼神。
他到底也自知理亏,只好生生把这口气咽了回去,转头愤愤地坐回到自己的桌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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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过后,文华馆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冯毓到底是历经多少风波的人,很快就开始正常讲学。
只不过,穆玄烽却注意到,直到这上午的结束,挽竹都低着头侍奉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永隆殿的路上,小太监还是那样跟在他身后,跟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挽竹,”穆玄烽心中思量着,放慢了步子,转头看着身后的小太监:“可是觉得今日之事,我对那太监的惩罚,太过残暴了?”
挽竹情绪低沉了一上午,这会听到穆玄烽这样问,连忙摇摇头,生怕他家殿下误会:“没,没有!”
“是他先要害殿下的,怎麽能怪殿下呢。”
“那你怎麽闷了一上午,都不说话?”穆玄烽见挽竹这焦急的样子,知道他没有说谎,没有因为那事而害怕自己,松了一口气。
“是……是奴才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挽竹的声音满是自责,甚至都有些哽咽:“今天的事,都是因为奴才的疏忽,才牵连到了殿下您。”
“您罚奴才吧!”
穆玄烽看着小太监双眼泛红的模样,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多大点事,我罚你做什麽?”
“是奴才没看好殿下的东西,才让人钻了空子……”挽竹越说越是难过,殿下待他那样好,今早也是他缠着殿下才被带去文华馆的,谁知却出了这样的事。
“这不关你的事,”穆玄烽尽量放柔了声音,在文华馆狠厉的少年皇子,此刻却耐心得出奇:“他们想害的人是我,就算今天没有你、没有课业,穆玄珏他们也会想出别的法子来恶心我。”
挽竹的目光有些发怔,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无法理解宫廷的残酷:“为什麽?”
“殿下不是皇子吗?他们不是殿下的兄弟吗……”
穆玄烽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世重新见到挽竹后,他总想要将他的小太监好好的保护起来,可经历了今天的事,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早些让挽竹明白这宫中人心的险恶,才是对他真正的保护。
他拉起了小太监的手,与他慢慢沿着宫道向前走去,他们的两侧是高高的朱色宫墙,延伸向好似没有尽头的远方。
“因为这里是皇宫,天家的父子兄弟……是没法讲什麽情义的。”
“更何况我跟他们,本就非一母所出,这些年来他们害我,我也害他们,与其说是兄弟,倒不如说是仇人罢了。”
“怎麽会是这样……”挽竹仍旧是懵懂的,他幼时在村子里,纵然也见过兄弟不和的,但完全到不了穆玄烽所说的那种程度。
从那一天起,他隐约开始感受到了宫廷的残酷,他无法不去害怕,但是穆玄烽握着他的手,又是那样的温暖,让他生出了不可磨灭的信念。
他要回宫跟福德公公学得更好,要陪着身边的这个人,一起在这深宫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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