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说话,就听见耳边传来温柠带着歉意的声音:“我是DC5042的机长,不好意思,刚才那是我们的跟班学员,年纪小不懂事……”她轻声细语的,态度谦和,塔台便没再说什么。
沟通完,温柠皱起眉,冷眼看向副驾驶:“你是不想走了吗?”
“……不是。”小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职业素养呢?”
“对不起。”
温柠没再说话,转过脸,静静地注视着窗外不远处的停机坪。
那里停着几架刚退休的旧飞机,机龄普遍在八年以上。老飞机使用年限久了,维护成本高,必定是要卖掉的,虽然不能再载客,但还可以拉货,发挥剩余价值。
尤其现在公司财务危机,把一批旧飞机卖给货运航空,多少能回点血。
温柠冷不丁想起了顾迟溪……
她站在决策者的角度去想这些,就等于帮顾迟溪考虑,可是那个人怎么会想不到?她又自作多情了,替别人家的公司操心。
二十分钟后,塔台终于放行。
去程起飞顺利,一路平稳,但飞抵C城上空时,温柠一语成谶,果真因为雷暴天气而无法落地,不得不去周边机场备降。
如此一折腾,后序航班也延误了,待回到洛城已是晚上九点多。
……
夜晚的机场依旧繁忙,大片灯光交织闪烁着,璀璨斑斓。
飞机靠桥停稳,橘黄色灯光洒入驾驶舱里,落在温柠略显疲倦的脸上,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向窗外的廊桥,旅客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去。
“累死了,我的腰哦。”林副打了个呵欠,埋头填写飞行记录本。
温柠端起早已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涌入喉咙,倦意散了些。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两小时前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陌生号码,她知道是顾迟溪的。
【落地了吗?给我回个电话】
她低垂的目光凝了凝,指尖悬在“删除”字眼上,始终没点下去。过了片刻,她解开安全带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打开驾驶舱的门,外面空荡荡的,旅客已经全部下了飞机,乘务组在做清理工作。前厨房只有二号乘务员在忙活。
温柠一出来,原本背对着她的二号突然转过身,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满脸慌乱地看着她:“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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