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年是万昆山上的一只狐妖,刚出生便被虎妖叼了去,后来族长虽救回了他,到底还是失了灵智,幻化成人以后也只能是个痴傻的少年模样。
妖年是难得一见的赤焰狐,毛色红亮光泽,更妙的是,他的尾巴尖有一撮白色,如在火焰中开出的一朵栀子花般族中人极为宠爱他,妖年化成人的时候,也是惊艳了狐族中的不少妙龄少女。
妖年的双眸灿若明星,单薄的身体只披了一袭红衣,玄色锦线勾勒出大朵的栀子花纹,圆润可爱的小脚趾紧张地抓着地,妖年黑亮的眸子盯着娘亲手里的红绸带,在他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娘亲系在了手腕上。
一指宽的红绸带肆意纷飞,仔细看去,竟有一尺多长。妖年举起手腕,眼角一弯,便咧嘴笑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娘和他说,以后他有喜欢的人,就可以把红绸带一撕为二,系在那人的手腕上,便会长久的在一起。
山林间的日子过得很快,妖年就算再痴傻,可左右也是一只妖,修炼之后还是要去历劫。
妖年是一只孝顺的好妖,临行那天在洞口磕了三个响头,便背着娘亲准备好的包袱下了山。
赤焰狐难得一见,妖年又是以真身现行,还未跑多远,便被人捉了去,围堵在角落里。
他本想逃脱,可情急之下忘记了施法的口诀,无奈只能躲在角落里等着命运的审判。
“这只小狐好可爱啊。”
“我爹生辰,可以做一件狐皮袍子。”
“是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
妖年卷起蓬松的大尾巴紧紧地裹着自己,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孩童,小耳朵一抿一抿地,害怕的不行。
两孩童拿着树枝对着它左戳戳又碰碰,偶尔被尖锐的一处碰到,妖年就会吱吱叫两声,他不懂自己会被如何,只知道可能狐生无望了。
“你们在干嘛?”
“小夫子。”两个孩童见到来人后,乖巧地把树枝丢到一边,向他行礼。
“小夫子,这有一只小狐,浑身是纯红色的,好不稀奇。”
那人一身白衣,丰神俊朗,凤眼微眯,薄唇紧紧地抿着,无喜无悲。
“莫伤他,山里皆是有灵气的动物,看他倒像是偷跑出来的小狐,阿温阿玉,我平日里如何交待你们的?”薄唇轻启,性感的声音从喉头飘出,小夫子轻飘飘地看了妖年一眼。
“阿温阿玉知错了。”两孩童倒是乖巧,随小夫子一同离去,一行人刚走了几步,小夫子回头,带着满满地笑意,张了张嘴便离去了。
妖年分明看到他的口型是“走吧。”在他们走后,妖年化成人形,跟着小夫子回了家,小夫子原名陌子温,是将要去上京赶考的秀才,妖年敲了敲门,说明了来意,他本就呆痴,所以把自己是狐妖的事情说个一干二净。
陌子温皱着眉,放他进来也不是,不放进来也不是,正巧妖年腹中饥饿,“咕咕”地声音从肚子里传出来,陌子温忍笑,看他探头探脑又小心翼翼地模样,终究把这狐狸放了进来。
妖年就这样同陌子温生活在了一处。
白日里,妖年去隔壁家的婆婆家学着做饭,他长相俊美,人又憨蠢可爱,妖年虽笨,但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学,还是会做了几道,每次做给陌子温吃下,陌子温都会轻抚他的脑袋,眸中溢满笑容。
这报恩,终究是报到了以身相许,陌子温本是性情冷淡之人,但妖年听话懂事的样子确实惹人喜欢,从对这小狐从一开始的冷淡到逐渐的怜爱。
陌子温表白心迹的那夜,妖年红了脸,陌子温一直很照顾他,他早就喜欢上他了,妖年被轻柔的推倒,又褪去了红色衣衫,露出了雪白细腻的肩头,陌子温眼神暗了暗,架起他的腿窝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便冲了进去。
一下又一下,妖年的一颗心仿佛在大海中沉沦飘荡。
一人一妖过起了平常的夫妻生活。
“年儿,我教你识字吧。”陌子温从身后环住妖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握住妖年微颤的手,在半旧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
“我的名字,年儿不想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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