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来宫女阿施:“你和你阿姊,愿不愿意冒一个险?”
阿施只顿了片刻,就毅然决然地点点头:“奴愿意!公主救命之恩,奴和阿姊一直记着,便是以命报答公主也愿意。”
见刘英媚还有些许犹豫,阿施笑了笑:“公主放心,仅就这玉烛殿,大家都明白,与其不知何由地死在他的手上,不如搏一搏,也许还有活路。湘东王是好人。”
原来,这位阿兄的触手真是无所不至。
刘英媚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只孤雁已经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它的哀哀鸣叫却似乎还缭绕在耳边。
刘英媚深吸了一口气,决意像阿施说的那样“搏一搏”。
晚上,刘子业到玉烛殿时,没有看见刘英媚的身影,他大起疑心,皱着眉四处问:“阿姑呢?”
宫女急忙答道:“谢贵嫔在后殿呢,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在哭。”宫女小心地看了皇帝一眼。
刘子业袖着手,皱着眉,一脸老气横秋,然后迈开大步向后殿而去。
刘英媚果然在哭,带雨梨花一样,见到刘子业之后愈发一脸畏惧,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抹着脸上的泪痕说:“陛下来了?”
刘子业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刘英媚摇摇头:“没什么。”
当然不会是没什么,刘子业追问了两声,但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心里极其不舒服,用膳时捏着筷子,始终不肯下箸。
他在饮食上非常小心,有专门尝膳的宦官两遍尝过,外加银匙验毒,他翻拣着菜肴,最后盛了一碗他平日爱吃的莼菜鱼羹,笑吟吟送到刘英媚面前:“阿姑尝尝,这鱼羹味道如何?”
刘英媚看他的笑容和眼神,知道他在生疑,亦觉得好笑,于是坦然地接过碗,尝了一口说:“好得很,一点没有土腥味,鲜美甘甜。”
刘子业放下心来,另盛了一碗自己吃了。又用了几口饭,他就没了胃口,推开碗盏道:“这一阵子肠胃不和,不太想吃东西。”
刘英媚假作殷殷地劝道:“陛下还是要努力加餐饭,您这个年龄,还在长身体呢。”
刘子业终于笑了笑:“多谢阿姑关心。”于是乖乖又添了半碗饭,就着另一道炙肉吃了,吃完还孩子气地展示了一下他的空碗,似乎在问“我吃得如何?”求她的赞扬。
刘英媚觉得他有时候是个孩子,行事稚拙又天真,赞了一句“陛下真是从谏如流。”但见他笑着玩弄着切炙肉的刀子,在吃剩的炙肉上划了一道又一道口子,玩得眼里放光,乐此不疲,她就觉得自己刚刚那句夸赞简直是夸到狗身上了。
刘子业说:“这炙肉老了一点,要表皮焦脆,而内里还是粉红色的,带着淡淡的血丝,才最鲜甜。”拉过身边宫女阿枝的手,毫无怜惜地在她掌心割了一道,顿时鲜血直流。
他说:“没有血丝,是不够鲜甜的。”
阿枝疼得眼睛里含着泪,不敢哭,吓比疼更甚,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刘英媚头皮发麻,急急喝道:“太可怕了!妾不爱见血,快叫阿枝下去包扎!”
刘子业松开阿枝的手腕,阿枝匆匆一蹲身,赶紧逃离了开。
刘英媚见刘子业也叫拿斗篷,咬了咬牙,故意笑着说:“咦,陛下之前不是不怕冷?今日要行散么?”
刘子业裹着斗篷,笑道:“阿姑忘了?前几日我才说五石散用完了,等着阿姑再弄些进宫了。阿姑倒是弄到五石散了么?这几天我浑身不舒坦,大概是没有用药的缘故。”
刘英媚哭丧着脸:“妾正为这件事犯愁……陛下既然问了,妾少不得斗胆回禀。只是……只是……”
她故作委屈地斜瞟着刘子业的表情,等他狐疑发问:“怎么?”
她才说:“只是有人阻挡,妾,弄不着五石散了。”
刘子业果然勃然:“哪个人那么大胆子?!”
刘英媚急忙拉着他的袖子:“大晚上的,陛下不要生气。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妾再从其他途径想法子就是了。犯不着斤斤计较,倒叫人说陛下气量不宽宏,尽……尽对付先帝留下的老臣。”
她有些心虚,偷偷瞥了刘子业一眼。
刘子业忖度了片刻就“懂了”,怒冲冲道:“沈庆之也未免太过倚老卖老了!我一直念着他忠心是忠心的,只不过管得宽些,有时候就忍了他。没想到还到我头上玩弄权术来了!”
沈庆之大概是现在建康城里唯一敢于犯颜直谏的老臣了。五位辅臣,他是硕果仅存的一位,平常刘子业举动过分了,他都会板下脸说几句,刘子业想着他是功臣,也只好捏着鼻子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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