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川主动去屏风后换了身干爽的衣裳,拖了个椅子坐在君予珩身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后日要去给母妃上香,夫人一同吧。”
君予珩点头,算了算日子,竟然快四月四了,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母妃是埋在皇陵吧?”
裴靖川点头:“对,只是到时裴靖兴肯定也要一同前去,委屈你要在他面前装一装。”
“没事,不让他们怀疑到你便好。”
两人一个靠在椅边看书,另一个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外面雨水逐渐变小,滴滴答答的落在窗框上,有些调皮的雨滴直接越过窗户砸进书桌上,留下一片小水渍。
祭祖向来是京南大师,每到四月四这天,不止是皇族,连寻常百姓家也都会做上一些青团,带上几碟黄纸几捆香烛,去为死去的人们焚烧。
而皇族阵势更大一些,这日大早,浩浩蕩蕩的车队从宫中出发,禁军在两侧开道,首位是一座巨大华丽的马车,由左三右三六匹马牵引。
马车内可以容纳二十余人尚有余地,但现在马车里只坐了裴靖兴和元化公公。
而后面则是一座稍小的马车,同样华丽金贵,里面是安王夫夫二人和随从,再往后就是其他的后妃皇子们。
一路平稳的行驶到皇陵之外,元化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皇陵到,请陛下下轿。”
陆陆续续从马车中下来不少人,站在空旷的皇陵前面还有些壮观。
裴靖兴率先上前,守陵人缓缓推开厚重的大门,一股粉尘气扑面而来,他微不可察的皱皱眉,没人能看到他神情的不耐。
祭祖流程年年如此,首先由今帝为先皇们上香,祈求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再给先皇后上香,最后给其他妃子一起上三柱香。
今年也是如此,裴靖兴率先上香,从背后看,他姿态挺拔,态度虔诚,一旁的元化公公为他点燃三柱香。
他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着京南风调雨顺,祈祷着百姓安居乐业。
随后他起身将香插在牌位前面的坛中,而正在他準备去拿另外三根香给先皇后时,不知从何处来的一阵风,悠悠然将先皇排位面前的香给吹灭了。
这副场景让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都是一愣,裴靖兴脸色阴沉,这是他第一年给祖先们上香,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幸好在他上香时没有人会进来。
元化公公连忙上前重新递给他三柱香点燃,又重新插回先帝牌位前,而在裴靖兴又一次準备给先皇后上香时,先皇的三柱香又灭了。
一旁的守陵人满脸惊异和恐惧,一边往后退一边嘟囔:“这!这是先皇不满啊!先皇显灵了啊!”
说罢扯着嗓子就往外面跑,裴靖兴急了,给元化公公递了个眼神,对方手腕微微一动,守陵人还未跑出两步便重重摔倒在地,再无声息。
“怎麽回事?检查一下这堆香。”
裴靖川面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元化公公也是紧张万分,随便从带来的檀香中抽出一根,寒光闪过,檀香被劈成两半,却毫无异常。
“继续点。”
元化公公急忙应了两声,又重新给他点上,而这次他甚至还没有把檀香插进去,就灭掉了。
“这、这”元化公公浑身冷汗,他仿佛都能听到耳边传来幽幽的呼吸声,猛地回头却什麽都没有。
裴靖兴双手握拳,怒不可遏,他不信鬼神,这定然是谁弄出来的把戏,最后一层,他亲子点上三根香,又恭恭敬敬的给牌位鞠躬,才插到坛中,而这次他们没有急着去给先皇后上香,而是紧紧盯着三束跳动着的火苗。
没有再灭,裴靖兴舒了一口气,快速的将其他牌位也都上完香,这才面色如常的走出陵门。
而守陵人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
接下来是裴靖川,他带着君予珩和成海公公入内,十七和杨锋等人在外等候。
陵门在身后越来越远,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牌位了,裴靖川的脚步却顿住,望向一旁的地面。
“怎麽了?”君予珩见他停住不解问道,成海公公也疑惑的看向他。
“这里,躺过死人。”
两人听闻这话心中一惊,成海公公还好,君予珩胆子不算大,陵墓宏伟又空旷,他不自觉往裴靖川身边凑了凑。
“殿下,守陵人不见了。”
成海公公打量四周低声道,裴靖川点头:“看来刚刚皇兄给父皇他们上香时发生什麽事情了。”
说罢几人继续向前,裴靖川拿起三根檀香,成海公公给他点上,依旧是祈祷京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裴靖川心中安安加了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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