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宣讲会后尤树的精神状态,姜劲柔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嘟嘟”声仿佛响了一个世纪,姜劲柔的心跟着扯到嗓子眼。在自动断线的一瞬间,尤树接了电话,“小柔?”
姜劲柔倐地坐直,“大树,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我在宿舍,”尤树声音很轻,语速也比平时慢,“熬夜睡过头了,我挺好的。”
姜劲柔不信,准备挂掉电话切换视频。
“我脱了衣服,先洗澡。”
耳畔传来尤树一贯温和的笑声,姜劲柔忽然埋怨自己,工作再忙也不是借口,关心他的时间也抽不出来吗?
“好,那你先洗。我也刚出机场,回去再聊。”姜劲柔故作轻松。
一挂线,“师傅,麻烦掉头去航大。”
******
下班高峰期,市区车流仿佛被时光凝固起来。姜劲柔点开高德地图,每条路都是通红一片。
航大就在两个路口后,她却被塞在了咫尺之外。
姜劲柔果断扫码支付,多转了50元路费给的士司机。自己背起双肩包、下车、过马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航大骑去。
明明是八月的盛夏,从高热的地方回来,头发早已被汗湿,她却感觉不到周围的闷热。
姜劲柔骑得很快,想起尤树和吕景川在南考斯岛那次惊险骑车,他当时是不是也想追着风呢?
小黄车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得益于姜劲柔在中学时锻炼出来的车技。
她上学前习惯去隔壁找尤树聊天,总卡在最后一秒冲出来赶学校早读。
有一次她兴冲冲说要带尤树出去玩,过于得意忘形,自行车撞上路边一块石头,两人就着惯性和后坐力摔在一旁。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记得自己被少年有力地抱在怀中。生怕骨折,两人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分钟才敢慢慢起身。姜劲柔先从尤树怀里爬出来,许是跌得太重,尤树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双眼迷茫无神,像一株安静的植物。
把姜劲柔当场吓得半死,尤树第一反应是护住她,而她差点把他压傻了。事后回家,尤树发起了高烧,连夜送到医院输液。
姜劲柔仍旧记得医院那一抹白,少年尤树静静躺在床上。她不明白,为什么摔了一跤而已,弟弟要戴上那么多设备,还要监控他的心跳。忽然“滴滴”声停止了,血压指数也不再显示,吓得她哇哇大哭,以为弟弟要死了!
尘封的记忆不经意钻了出来,姜劲柔停好自行车,百米冲刺速度跑向尤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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