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慧是谁?
早已忘记生活中曾出现过这号人物的阮欢皱眉,好一阵思索才忆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在徐家消失的,长达10年无人提起的人,在今天,在十年后的一个傍晚,在这间病房里,被徐家的大家长重新带回到众人面前。
父亲或许是心怀愧疚吧,所以临终前想见许光慧一面。
徐钟卿不再说话,脸挨着阮欢的小腹,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只是透过居家服,湿热感传达到阮欢的皮肤上,她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顶,发茬粗硬,一如他的性格,只是他的心却在下一场湿漉漉的雨。
哭吧,她的老男孩。
在外面,他是长子嫡孙,时刻肩负着家族的重担,一刻不能松懈;
在徐家,他是长兄长辈,敬重父亲照顾母亲关爱弟弟;
在小家,他是丈夫是父亲,顶天立地,替他们遮风挡雨。
小小少年把最亲的人一个一个背负在身上。久而久之,男孩终成了男人,成熟稳重仿佛与生俱来,失去最敬重的父亲,亦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后世,冷静克制,得体周到。
没人想起他曾经是个少年,并非超人,也会软弱会无力;
没人记得他也只是个做儿子的,失去至亲,也会痛哭流涕。
在别人放声痛哭时,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绪中,他需要清醒,处理大小杂事,那么此刻在她面前,他可以脱下坚强的面具,坐回最真实的自己。
她的男孩啊,她的老男孩,就在她怀里哭吧。
徐锐之站在厨房门口,默默望着客厅中相拥的父母片刻,转身对站在身后的保姆阿姨说:“水姨,参茶晚些再送过去吧。”
水姨点点头,转身将一杯热牛奶塞进将徐锐之手里,“晓得晓得,锐哥儿您赶紧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水姨就行了!”
徐锐之被推出厨房,手里拎着一杯热牛奶上了二楼。
水姨瞧着他消失在转角处,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擦了擦手,将紫砂壶里的参茶倒进保温杯里,拧好盖子。
窗外冷冷月光倾洒,笼罩着大地,徐锐之想起他21岁读大四那年中秋,与爷爷下的最后一盘棋。
他们一共下了20盘棋,爷爷连赢19盘。
那天爷爷兴致高昂,大杀四方,他被压着打,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一盘棋,爷爷却输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记得爷爷举着那枚白子看着棋盘许久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轻轻放下,而后满盘皆输,爷爷打散棋盘,昏老浑浊的眼睛骤然精光如炬,紧紧盯着他,郑重其事道:“锐之,阿慧走了,离开了徐家,但我希望你能在往后的日子里多帮帮她,多替我照顾这个苦命的孩子。”
从那以后,爷爷再没碰过棋,直到他去世当天,心血来潮要去下棋。
爷爷临走前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他记得这个承诺,所以在父亲二叔强烈反对许光慧回来参加爷爷的葬礼时,他站在奶奶那一边,并联系告知对方。
只是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为什么见到她偏偏忍不住呢?上赶着跟人搭话,最后却把人骂哭了。
其实他对她有恨吧,恨她忘恩负义,抛弃养育了她十年的爷爷奶奶,让他再也不能见她……
徐锐之心中烦闷,在房间漫无目的转了几圈,披上大衣,抓起手机及车钥匙便悄然下楼,融入冷冷夜色中。
深夜的金都城依然喧嚣,汽车似在深海中破浪前行,呼啸划过,去往目的地。
徐锐之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一束束流光划过他的脸,那双眼睛亦在黑暗与光明中隐现。
脸上无一丝表情,那双眼窝偏深的眼睛直视前路,瞳仁很亮,似蕴了一池的星子,可是眼神却是飘渺的,落不到实处。
纷繁思绪环绕脑中,抓不到头绪;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尝不出味道;
这种类似迷茫的状态自成年后便不再经历过,此刻再次来袭,仿佛一朝回到了少年时代,他深一脚浅一脚想走出那个午夜徘徊的梦。
梦里前路不明,来路难返,缭绕雾暮逐渐凝成了一个影子,影子由淡转浓,显露出纤细的肢体轮廓,流畅的侧脸线条,分明是个女孩模样。
那女孩有双妍丽至极,偏偏眼神清冷的眸子,带着致命的诱惑。
从年少时,他陷入这个叫许光慧的梦幻里,他无法躲开,但他想摆脱了。
这么多年,他与她隔城而居,他不再关注她,也下意识遗忘她,他的生活终于正常起来,工作,创业,一切都很好。
徐锐之以为自己摆脱了年少的梦魇,直到今天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如坠深渊,再次看清心中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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