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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第1页)

东方紫见到他这种无言的抗拒,心头一痛,也不管他拼命挣扎反抗,不由分说一把将殷抱入怀中。他的殷儿怎么可以怕他?长生不死的生涯并不易过,当日子一天天地重复,毫无新意,殷儿简直已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亮光。他为他成魔、为他追寻,为他逆天行事,他做了这么多,他怎么可以对他只有一个怕字?难道在他心中,以往恩爱都不算数了?他就只记住了他捅他的那一刀?&ldo;你不能这样……&rdo;东方紫颤抖着,把他的头按紧在怀里,双臂紧箍着他,浑不知那种无形中透出的强烈占有郁已经令怀里的人恐惧到颤栗,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咽声。&ldo;我说了会补偿你的,你不信么。殷儿,你不信么?&rdo;公子殷被他按在怀里几乎都不能呼吸了,脑子里一阵发晕,昏昏沉沉中,魂魄象是飞起来,回到了千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飘飘荡荡,他象是一个旁观者,看到了少年自雨中打马狂奔而来;看到他狂喜地扑入东方紫怀中,那人任他抱着,却突然发难;看到了少年那茫然的不知发生何事的表情;也看到了东方紫俯在自己耳边低语,看着自己眼神涣散地倒下,那人神情是那么复杂……&ldo;殷儿?殷儿?&rdo;有人在耳边一直紧张地低唤着他,轻轻拍他的脸,见到他缓缓睁开眼睛,东方紫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脸上现出歉疚的表情。&ldo;对不起,我忘了你已不是阴魂,需要呼吸的。……刚才我抱得太紧了。&rdo;殷缓缓坐起,东方紫想要帮他,被殷轻轻推开。两人互相注视着,相对无言。东方紫低声道:&ldo;殷儿,对我说句什么罢……这么久不见,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rdo;说到后来,已经是乞求的语气了。殷看着他,最初的震惊恐惧过后,他已经渐渐镇定下来了。隔了漫长的千年时光,他对眼前这个成了魔的人已既无爱亦无恨,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萦绕心头已经很久很久,得不到解答未必能令他耿耿于怀,但既然有这个机会,到底还是忍不住要缓缓问出来。&ldo;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rdo;东方紫怔住。为什么?他说不清楚。也许是太想独占这个人了吧。爱上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集天地之灵秀,象是生来就是被人所爱的。而他自己却又并不恃宠而骄,仗着非凡的容貌轻易践踏别人,呵,连姓格都那么完美,单纯而善良。与他相处越久,越是情为之所钟,于是他一日比一日矛盾--还要不要维持初衷?三哥的仇难道就这样轻易忘却?殷儿不会知道,在无数个夜晚他醒来,凝视他睡颜,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杀了他。可是他舍不得,他渴望好好地单纯地与他长长久久生活下去,但又随时提醒自己不可忘记那早已化作尘烟的亲兄长。矛盾到了极致,便忍不住在交欢时发狠地折磨他,在那个时候,他不若平时对他的万般宠溺,他说不要,他就偏要,在殷的眼泪和痛楚中他得到一种平衡,然后第二日醒来,再百般抚慰,哄他开心。有那么一次,殷儿曾经委屈而疑惑地问他,&ldo;东方,为什么我觉得晚上的你,仿佛很恨我……&rdo;他心中猛然揪起,一时无言以答,惟有含糊其辞蒙混过关。以后,他尽可能地待他温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三哥与殷儿之间,他只能选一个。某一夜,殷儿与他抵死缠绵,甚至轻轻告诉他&lso;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lso;,那是何等疯狂的一夜,象是没有明天只有今晚这一夜一般。他真真切切感觉到殷对自己的感情,刹那间,他做了选择。他选了殷儿,对三哥不是没有歉意的。数百年兄弟情深,他在海边默默祷告:三哥,你那么喜欢他,一定也舍不得我伤他吧。那么我忘记你好不好?后来他想,不知是不是上天因为他背叛三哥才施予了惩罚,当他终于决定要忘记以往全心全意待殷儿好的时候,回到他们住的那间小木屋,却发现人去楼空,殷儿不见了。--原来那一晚,竟是告别。他四处寻他,疯了一般地寻他,逼千里眼顺风耳帮忙,却发现殷儿在楚王宫中。他去了王宫,殷儿刚好离开;他追回木屋,殷儿狂喜地扑入他怀中;他任他抱着,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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