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愿,出了小小的客栈,缓了口浊气,终于将一下午的沉闷无聊随着气息吐了出来。
“小姐,房里的熏香用完了,要添置一些吗?”漱灵站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刚好一步,因为询问,微微上前倾了身子问道。
“些许小事,无需问我,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没回头,一双眼在各式各样的摊子上逡巡,却永远只是轻扫,从来没有过多的停留。
她住的地方要熏香,却不是寻常香粉铺子里买的熏香,而是她亲手调制,用的安心也放心。
至于漱灵所说的添置,说的是调香材料,这平时都是漱灵自己做主,今日,不知为何,竟然询她一句。
漱灵在百里音话落就接上去:“那漱灵去选料,等会再来找小姐,小姐别走远了。”
她轻抬手,允了她离。
闲逛二三时,头脑清明了不少,漱灵也正好归来,带着一袋子的熏香材料,二人赶在戌时末回来,客栈里早已人迹了了,多数人已睡下,大堂里,不过几个店里人在清扫。
入房后,漱灵叫一个凳脚绊了一下,直直地偏扑到百里音身上。
百里音想将漱灵扶起,却不料身子一软,瞌睡上来,直接扑倒在床榻之上。
漱灵面无表情的惊呼:“小姐!你怎么了!”
随后又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己拿了颗核桃准备磨粉的右手,“啊,小姐,别怪漱灵,漱灵不是故意点到你睡穴的。”
漱灵说完,十分愧疚又贴心的替百里音扯了薄被盖上,压了压被角,拿起刚带回来的袋子关门退下。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
譬如说,客栈里莫名其妙多了种甜腻入骨的香。再譬如说,深更半夜却传来楼梯被踩踏的吱吱响。更譬如说,那半夜忽然响起的女子似哭泣似享受的持续低吟……
——
不安宁的一夜,终究过去。
天际一抹光亮照于窗棂,百里音才悠悠转醒。
脑中沉沉,有些昏乏,腰间有一处酸疼的紧,她掀衣查探,就见一拇指大小的淤青。
想起昨夜之事,百里音不由失笑摇头,若是叫漱灵去做杀手,一定是个乌龙杀手,虽然技艺不高,却偏偏能歪打正着。
这一摔就撞到她睡穴的功夫,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学得来的。
整装梳洗之后,一下楼,却发现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十分奇怪。
洵长老坐在她对面眼神同情,漱灵也同样,就连阿四,也站在她身边,同情怜惜的看着她。
她不自在的偏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漱灵在一旁,眼神飘忽,闪烁其词的,“没,没,没什么,小姐,用早膳那,再不用该凉了。”
用早膳?
百里音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又看看还端在漱灵手中的食盘,微微挑了挑眉。
漱灵意识到这一点,尴尬地布完早膳,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百里音沉了声,带了几分严厉:“到底怎么了?”
一边的阿四忽然啪的一声跪下去,磕着头,“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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