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天色泛青,石磊才隐隐睡着,一路做着光陆离奇的梦。醒来已经接近中午,身边空着。他在床上赖了会儿,想起前几天别人跟他提起高南升的那点儿破事儿,心情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他早就该猜到范洪章和他肯定有一腿……正烦着,卧室门开了,范洪章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本来想装睡来着,但来不及了,范洪章已经窜到床前,笑眯眯,态度甚为亲切地对他说:&ldo;早饭做好了,领导什么时候用膳?&rdo;&ldo;领导气饱了,肚子不饿!&rdo;石磊白了他一眼。&ldo;哦,&rdo;范洪章在石磊身边躺下,支着头,&ldo;肚子不饿,下面饿不饿?&rdo;&ldo;你他妈离我远点儿!&rdo;石磊一个翻身从床上蹦到地下,&ldo;昨晚的帐还没算完呢!&rdo;&ldo;你当我爱应酬那些脑满肠肥的老头子?没办法的事,我挣钱不也是为咱俩的的将来?&rdo;范洪章说着站起身,&ldo;得了,就算是我错,跟你赔罪,来吧,我买了早饭,起来趁热吃。&rdo;石磊跟了他一段时间,其实明白,范洪章其实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但因为两人在年龄上有差距,他多少是让着自己的,这吵架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特别有情绪大吵一场的时候,最怕范洪章息事宁人的态度。因此他没搭理,迳直走到餐厅,桌子上摆着清粥小菜,和新炸的油条,都是他爱吃的。&ldo;哪儿买的?&rdo;今天元旦,哪儿都关门,买来新炸的油条不容易。&ldo;开车出去买的,&rdo;范洪章坐在他对面,没仔细说,只给他盛了碗粥,想了想,忽然问他:&ldo;你昨晚不是等我一个晚上吧?&rdo;&ldo;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rdo;石磊故意喝粥喝得很大声,他知道范洪章讨厌别人这么做,&ldo;你有节目,我就没有?&rdo;早饭吃得并不和谐,尽管范洪章尽量心平气和地找话和他聊,可石磊不是&ldo;哼哼&rdo;代过,就是夹枪带棒,句句损他。本来宿醉醒来就不好受,他开车绕了大半个城,给石磊买早饭,又好言好语,结果,这家伙也太不给面子。范洪章忍无可忍,放下饭碗说:&ldo;今天好歹新年楞了,他没想到石磊忽然说出高南升这个名字,而且似乎笃定地捉住他小辫子的模样。&ldo;哪个漏勺嘴跟你三八?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rdo;&ldo;你和高南升的事儿?我没信啊,所以才拿回来问你,有没有啊?&rdo;范洪章没说话,饭碗一撂,去阳台上抽烟了,石磊本来坐在原地没动,却已经是气得鼓鼓,这人的态度和承认有什么区别?他不是傻子,因为跟在范洪章身边的缘故,就算没进娱乐圈,也是半个圈里人,有些潜规则他心知肚明,范洪章当年在高南升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关系,才把他从个小酒吧歌手捧到天王的?石磊不是没往那里想过,可是,他本来是不在乎,至少他自己以为,范洪章和谁睡过觉,现在是不是还在和别人睡过觉,他不会往心里去。最好哪天在床上累死才好呢!可他看不上范洪章的态度,跑阳台上抽烟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跟人乱搞,还成自己的错了?他越想越来气,&ldo;腾&rdo;地站起身,将椅子带倒也没搭理,冲到阳台前,一把拉开门,气势汹汹地质问外头的人:&ldo;你当你不承认,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rdo;&ldo;谁说我不承认?&rdo;范洪章转过身,握烟的左手,轻轻向一边挪了挪,&ldo;你现在有心思打听我了,行啊,终于学会吃醋了,算进步。&rdo;&ldo;谁那闲工夫打听,你那些破事儿,想听不到都难,人都当酒后笑料,你还臭美什么呀?&rdo;真他妈的冷,石磊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范洪章见他哆嗦,熄灭了烟头,手臂自然地圈住他的肩膀:&ldo;你想听,我进屋讲给你听。&rdo;石磊一把打掉他的手:&ldo;跟你说离我远点儿,没听见是不是?&rdo;说着闪身进了屋,范洪章见他径直往浴室走,诧异地问:&ldo;你去哪儿?不想听了?&rdo;&ldo;你爱和谁搞就去和谁搞,你的那些风流韵事,留着讲给别的小狼狗吧,老子才不稀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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