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光将这八万块寄存在了陶阿姨那里,请求陶阿姨,如果以后见到若初,一定要把钱交给她,她不容易。
陶阿姨却抖着嘴唇,第一次对这个视若亲子的后辈发了怒,“你知道她不容易,为什么不留在这儿等她回来?这段日子你是怎么对她的,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当她为什么要走,不就是对你灰了心?”
魏荣光从未见过陶阿姨那样凄厉的神情。
当晚,魏荣光坐在陶氏面馆里一整夜,窗口的微风吹斜了他指间的烟雾,他对陶阿姨细述他母亲的旧事。
包括那个姓梁的男人是如何犯下命案,却不肯认账。
包括母亲是如何自首,如何在审讯中咬住子虚乌有的罪行不放,只为了保护她爱着的人。
包括袁家是怎样一手遮天,了结一出官司就像除去一畦杂草那般便利。
包括那些灌进自己眼耳口鼻的潭水,是袁小姐那双丹寇妙手将他推下了水去。
还包括母亲和外婆的自杀,说到底,她们真是自杀吗?
杀死她们的那柄利剑,分明就是梁忠文一手锻造。
陶阿姨抱着一盒纸巾,一张张抽得见了底,泪水滚滚而下,指责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她知道,魏荣光心上的担子实在太重太重了……魏婆万万不该把丧夫丧女的苦痛全部加诸于他身上,二十年了,他的仇恨已入了膏肓,甚至可以说,他也在恨着自己,恨自己体内流动着的另一半血液。
天亮了,陶阿姨两手掰断魏荣光嘴里的烟。目送他离去时,她拭着眼角,“你妈妈从来没对我说过,但我能感觉出来,她很爱你爸爸,小荣,我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吧。”
可魏荣光没有回头,再也没有。
坐上通往首都的火车之前,魏荣光在背包里放上了母亲的相框,还有吴若初遗下的那面雕花镜子。
“心如明镜相照,破镜亦会重圆”,其实他是信的。
掩上魏家的门扉时,暮春的风稍住,满世界都是碾作尘泥的幽幽花香,海棠树的枝叶冲他招了一下手,他对它喃喃,“帮我守好我的家。”
然后他背起行囊,往茫无所知的方向,没有她的方向远走。
整整五年音尘绝。
五年后,他成为了执掌大公司的天之骄子,而她已嫁为人妇,摇摇欲坠地依附在一户世家大族的边缘。
在她的办公桌上,仍放着那只装有秘密照片的信封,照片上的一箱子军火,还有众人脸上写着的贪欲,似乎在预示着徽野和聂家即将到来的巨大碰撞。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为了摄下这组照片,换取她口中的一个地址,那位徐先生付出了什么代价。
徐恩砚终究未能换得廖子君归来,吴若初的抽屉里还留着参加廖子君葬礼时佩戴过的黑色绢花。数年之后,邵局长倒台已久,手底下却仍有些残勇之流,为着报复,把当年偷拍照片的徐恩砚堵进死胡同里乱刀捅死,徐恩砚甚至没有还一下手。
经过警方调查,当时徐恩砚身上携带着一把装有十发子弹的手枪,但他没有掏枪,完全没有,枪里的子弹仍是满的,而他的脸上,就像他弟弟徐义龙死时一样,挂着解脱的微笑。
没有人要他铤而走险去拍下那些照片,吴若初事先也是不知情的。他不过就是为了廖子君,为了他自己的心。
这会是子君给他最后的惩罚吗?
好在他们终于能相见了。
警察在命案现场发现徐恩砚的时候,从他贴近心脏的口袋里,找出一张被血洇透的单人婚纱照,画面中的女子是艳烈的血色新娘。
女警刘菁一声轻叹,后来,便将照片擦洗干净,重新放入他胸前,与他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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