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要混个出人头地来,知不知道?这是我内心的遗憾!”李能咬着泛白且干裂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刘仁和悄悄转过身,不禁热泪盈眶,“知道,放心,再次相逢时绝对让你刮目相看!”韩清明紧握好友的手。
不敢想也不能想的日子还是到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沉沉睡去,悲痛欲绝之感油然而生,三个大男生相拥而泣,哭声弥漫整个病房。生而为人不可避免地向死而生,但昙花一现绝对不是初心,也不会让人就此释怀。
深思集团形势依旧波涛暗涌,只是韩清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要以为我不懂,小韩是有问题,可不至于像你们传得如此严重。”杨立远盯着坐在对面的王杨吼道,依稀可见其眉宇间显现的无可奈何。因为当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很多事情的决定与发展由不得任何个人左右,包括作为董事长的杨立远。当他知晓徐明等人私下将那时还未公开的举报信大肆宣扬开来后,早已怒气冲天。
“我不知道这件事,不站队是我一贯的态度!”
“呵呵,好一个不站队,你是不站队,但你的确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吗?有时候啊袖手旁观比针锋相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杨欲言又止,沉默良久,反思自己进入公司这么多年,果真不站队吗?在董事长面前提这个,话一出他便后悔了,那时因为自己的过于谨慎,差点害得杨立远败走深思,否则凭自己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怎么还比不过几个毛头小子晋升得快。
“小王那封信写得真好,滴水不露!”临走之际,杨立远冷不丁地说了句话,王杨停顿了几秒,不再犹豫,推门而出。举报信署名之人虽为吴磊,但确有其他,只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除了自己,有谁知道呢。
韩清明经历了丧友之痛后,整个人变得苍老了些。送张锋到飞机场后,他与仁和不得不再次踏入征程,这几天偶尔回去,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模样。
日落的余辉扑面而来,汽车飞速地奔驰在高架道路上,俩人各自望向各边的窗外,奈何景色停留不过一秒。手机声响起,韩清明定睛一看是王杨打过来的,立即接上,侃侃而谈时,刘仁和亦接到了个来自其下属的电话。
不约而同地挂了电话,神情略显严肃的刘仁和注视着淡定如水的友人,“王杨打电话来做什么?”“没什么,叫我去开个会!”“什么会?”“他没详说,不过就会儿,怎么可能说得细致。”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深思总部大楼门前,韩清明对着后视镜照了照,确认无误后,边扣上钮扣边下车,大步流星地朝里走去。
“你跟过来做什么?”好奇地盯着刘仁和问道,“我陪你进去,到底什么会?”他们一前一后下了电梯,“刘总,你不可以进去!”被保安当场拦下,仁和甚至想推开挡在身前的手,“不让进,你在外面等我!”韩清明示意好友不要冲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深思的大会议厅。
耀眼的灯光将宽敞的大厅照得通明透亮,一扫而过后,现场还来了不少人,且这些人都齐刷刷地朝他看,此时正中间空着一个位置,显然是为他而留。
深深呼吸,调节好步伐,稳稳地坐在了正中央。“既然韩总到了,我们就言归正传,开始进入此次会议的主题!”徐明的声音大得可以不用话筒。
陆遥、王杨、羌卫都在,当然还有许多不熟悉的面孔,韩清明料想难道是又要调整自己的职位了吗?无论怎么调,他已有所准备,再艰苦的岁月都过来了,从底部来,何惧底部。
“大家看下这里,对,都朝我望来,哈哈!”徐明指向硕大的屏幕,制作精美的课件展现出来。随着宣读人义正言辞且手舞足蹈的阐述,外加夺人眼球的图片,你很难想象这份煞费苦心是在指控一个人。
韩清明将眼镜取下,搁置于桌边,略微低着头,一言不发。迷茫的眼神凝望着大屏幕,这张显示着“谢谢观看!”的PPT,之于他多么讽刺和荒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明单刀直入,“如果野心是个错,那我有错,但是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也做不出祸害深思和对不起董事长的事!”
“各位敬爱的领导和亲爱的同事们,不用我多说,深思之前,甚至到现在为止,是个什么局面?大家心知肚明,从人事安排到财务把控,哪个不是要得到他韩清明的点头。”徐明说得抑扬顿挫,边念念有词边绕着会场走,以达到让每一个人都听见的效果。
王杨的默认、羌卫的叹息,这些人的反应无疑更加地推波助澜,“即使现在的韩清明不再担任发展部老总一职,他的那些手下依然唯他马首是瞻。”徐明接着说,杨立远咳嗽了几声,“绕来绕去,不都还是老生常谈,关于目前这种境况我也难辞其咎,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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