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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礼归（第1页）

&esp;&esp;江展身体不做反抗，淡然道，“不若你放我一马，我今夜也放了你。”

&esp;&esp;“于我有什么好处吗？”

&esp;&esp;“好处便是，我今夜不杀你了呀。”他声调温柔，方才的狂意狠戾全然不见。

&esp;&esp;“家主？”门外家仆们迟迟未闻陆玉出声。

&esp;&esp;“怎么回事？要不要闯进去看看。”家仆们低声，却又因着礼节身份，不敢冒然擅自闯入。

&esp;&esp;“再叫一声看看？别出了事。”家仆再次敲门，“家主？你在里面吗？”

&esp;&esp;陆玉终于出声，“没事，一只野狗闯进来弄翻了桌几。我已经将其驱走了。你们去歇着吧。”

&esp;&esp;家仆听到陆玉声音，终于放下心来。

&esp;&esp;“是，家主。”

&esp;&esp;门外脚步声远去。

&esp;&esp;“呵……野狗，”江展坦然认下这个称呼，“我确是野狗，野狗有什么不好，想吃便吃，想咬便咬，朝生暮死，何其快活。”

&esp;&esp;陆玉松开对江展的压制，“那你不适合做王侯。辞官赋田吧。”她扯一角浴巾，擦拭匕首上的残血。

&esp;&esp;江展起身，舒展臂膀，“凭什么不合适？高位有势的野狗有什么不行？”随手拿过屏风上搭着的擦手短巾，缠紧在手腕上。

&esp;&esp;陆玉懒得和这人多言。

&esp;&esp;“你快走吧，我要歇了。”

&esp;&esp;江展恶狠狠瞪她一眼，“用不着你像赶狗一样赶我。”他拾起剑锋，闪身到窗户边，回首。

&esp;&esp;暗夜里，他目光炯然如食肉恶犬。

&esp;&esp;“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esp;&esp;“陆时明，我会咬你咬到死。”

&esp;&esp;世子府。

&esp;&esp;江永自学宫回来草草用过饭，简单温习后便歇下。夜半起夜，揉着朦胧眼坐起身，茫茫然看见榻边坐着的人。

&esp;&esp;“长兄？”

&esp;&esp;江展拍拍他的头，“嘘，小声些，被祖母听到，得打死我。”

&esp;&esp;江永很是高兴，压低声音，“长兄，你怎会在此，不是……不是不让你来长安吗？”

&esp;&esp;“来办些事，顺便来看看你。”

&esp;&esp;他手腕上月白短巾和玄色夜行服极为不协调，夜色中勉强看出上面沾了血渍。

&esp;&esp;“长兄，你受伤了。”江永担忧，“上次祖母说你在官道受伤，怎么会这样呢，好胆大的贼人，可有抓获。”

&esp;&esp;江展安抚弟弟，“抓了，已经杀了。”

&esp;&esp;“那便好。长兄，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淮安？”

&esp;&esp;江展道，“至少要等你读完书。”

&esp;&esp;江永虽年纪小，家中又经历风波，敏感度不弱。“我真的能回淮安吗？”

&esp;&esp;江展默了默，“总会有机会的。”

&esp;&esp;“等。”

&esp;&esp;他拍拍江永的肩膀，“我看看，是长大些了。壮了不少。仲昀，我不能在此久留。淮安那边我需尽快赶回。”

&esp;&esp;他嘱咐弟弟，“不用担心任何事，好好上学，好好吃饭。帮我孝顺祖母。”

&esp;&esp;江永认真点点头。

&esp;&esp;夜色仍昏朦，月已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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