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老夫人回答,莫问扭头便对着那虚无的空气道:“李小善,李老夫人对你枉死行径坚决否认,现在请你站到夺你性命者身旁去,我让你们当面对质。”
莫问的视线随着那虚无的空气平行移动,挪到李老夫人脸上时戛然而止。
“李老夫人,现在李小善已经飘到了你身旁。”莫问微笑着顿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李小善问您为何要杀他?”
背脊绷得紧紧的,李老夫人斜着眼瞥了瞥身旁,并无任何风吹草动。眉心动了动,壮着胆子高声道:“莫少主,您此举是否太草率了?”
“草率?”莫问走近了两步,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隐含怒气道:“如何草率了?”
“您此举,照样只有您一个人能看见所谓的李小善亡灵。”李老夫人摊了摊手:“还不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你们先入为主,认识李振在先,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现在已经认定了我便是杀人凶手。”李老夫人敛了敛眼眸,不忿地道:“这样对我不公平!明明他才是杀人凶手!”
几对眼睛齐齐望向一脸悲凉的李振,趁着烛光仍能看清他脸上清晰的指印。
脸上再痛,又怎么敌得过这心中的寒意呢?
莫问定定地看向李老夫人,眼睛一眨不眨,一对曜石般的黑瞳满是探究,看得李老夫人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
“李老夫人,您别动!”莫问倏地一声惊呼,举起手臂做阻拦状:“李小善飘到您的身后去了,你差点撞到他。”
说罢,吐了一口气道:“撞到亡灵可大可小,如果是恶灵的话,会激怒到它,下场是被恶灵终生追随,厄运交加。”
又歪着脑袋,朝着李老夫人身后打量了一眼,笑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李小善幸好遗传了他母亲的宽厚品德,生得很是温煦谦和,此刻还在对着我笑呢,没有因为怨气而幻成恶灵呢,你放心吧。”
嘴角一阵抽搐,后背仿似袭来一阵凉意。
温煦谦和,这个莫少主倒是没有说错,难道……难道……?莫少主真的能看见李小善?
李小善的亡灵真的就站在了她的身后?
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个反应可没有逃过莫问的双眼。
见莫问双目沉沉,李老夫人干笑着解释道:“夜风太凉了,老人家身体单薄虚弱,受不了。”
“是吗?”莫问嘴角弧度放大:“但是,您可是整个李家村,乃至整个黄川之域唯一一个得了疫病治愈的人。”
这个莫少主,明明知道她痊愈是因为九叶朱心草的功劳,现在说这个,不明摆着是讽刺?
李老夫人此刻心境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偏偏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是没有放过她,仍在上下开合地揶揄她:“李老夫人呀,您别忘了,你可是只身逃过了你儿子的追杀。”
“就您这体质,我敢说,有许多年轻人都比不过您。”
扭头望向长身玉立的身影,莫问弯唇道:“小神医,我说得对吧?”
看戏看得正欢,突然被点到名,尤清御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漾开唇角,温声道:“莫少主所言极是,李老夫人虽年迈,但体魄强健,我等后辈望尘莫及。”
莫问轻轻地笑出声,低眉捂住唇,敛了敛笑意,抬眸投给他一个赞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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