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你的族群?”眉眼冷了几分,莫问的声音凝着浓浓怒气,在这浓重的黑夜里散不开。
“族群?”白淘不屑地轻笑一声,伸出红色丹蔻长指轻轻地抚了抚下巴,娇滴滴地反问道:“那等蠢货也配做我的族群吗?”
嘴角一弯,白淘笑得勾人,可说出的却是最瘆人的话。
“他呀,也就配和那些低等的鱼虫化成一团。”
“既然黑俊那么喜欢这片绿洲,赖着不肯走。我就成人之美,把他永远的留在这里。”
“他平日里不是最爱和鱼儿嬉戏打交道吗,我便施法让他和鱼儿融为一体,永生永世不分离。”
果然是她!
不仅做出诛杀族群此等丧尽天良之举,居然还施出下三滥的恶毒禁术,将黑俊变成了不鸟不鱼的怪物禁锢在此。
身体因气愤开始微微颤栗,莫问紧握双拳,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使得赖以河流为生的村庄招染上瘟疫,如今,瘟疫四起,整个黄川之域更是民不聊生,百姓伤亡惨烈。”
“我知道啊。”白淘睨了莫问一眼,魅长眸子上挑,轻飘飘地道:“但与我何干?”
被白淘的态度惹恼,莫问瞪目怒吼道:“你是始作俑者,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白淘收敛住笑容,尾调上扬:“始作俑者?”蹙着眉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猛地抬头,她对上莫问悲愤的黑眸,美目一挑,慢条斯理地问:“我如果算始作俑者?那无虚山那群道貌岸然的能者叫什么?”
莫问从那双斜长的美眸里既看到了麻木和绝望,又探到了愤怒和不甘。
白淘缓缓地说:“我们飞鸟一族氤氲天地灵气而生,与能者是世代交好的伙伴。我们生无虚山,在那儿生活的很开心,无忧无虑。”笑容在嘴角戛然而止,白淘哽咽了一下,咬牙继续道:"直至有一天,李春来腆着脸搬了进去,并巴结着族长,信誓旦旦会与飞鸟一族友好相处。”
“族长心慈,听信了小人的话。”白淘冷哼一声,拳头捏得死死的,长眸里翻滚着极度痛苦的神色,声线颤抖:“你看他最终落得了什么下场?”
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被悉数释放,她双目通红,张着嘴,几度发不出声音:“他的白羽被拔光,一根不剩,身上的皮肉被那个无耻小人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割下。”
泪滴滑在嘴角,白淘眸光破碎,声音绝望又悲重:“我们飞鸟一族的族长,竟落得了个成为他人下酒菜的下场啊。”
长睫一颤,白淘哀怨的眼神直直扫过来,莫问的面色逐渐僵硬,浑身的血液都似凝固。
白淘倏地抬起右手,失神地抚摸着手指上的银色戒圈,垂泪喃喃:“你说过来年春日娶我为妻,为何不作数?我和你说过李春来是个狡诈小人,你为何不听呢?”
“你看,现在你落得个死无全尸落人腹中的下场。而我,被人叫成了坏事做尽的始作俑者。我被人指着鼻子指责,这次,你怎么不出来站在我前面保护我了?”
起初还只是低声啜泣,渐渐的,白淘仰头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里,有思念,有伤痛,有恨意,有不甘……
爱人被害,栖所被占,族人被歼……
看着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莫问的眸光黯了黯,复杂的情绪翻腾滚动。
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尤小怪,脸上氤氲着柔柔光晕。
倘若哪日有人敢伤害尤小怪,她或许会比这只白淘更加疯癫吧。
白淘对着戒圈自说自话、崩溃哭泣的样子,惹得在场二人一兽心中大为震撼。再看向白淘时,眼中均多了一丝怜悯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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