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找人之事,可有收获?”莫问迫不及待地问。
孟虎眉头紧皱着,说:“回禀莫少主,尚未。最近黄川之域人流量过大,实在难做到逐一排查。”
莫问沉默了片刻,抿唇道:“我知道这无疑是大海捞针,暗中查访更是难上加难,但是这个人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还望众兄弟们多辛苦一下。”
孟虎神色微怔,道:“莫少主客气了,此乃属下分内之事,我等定当竭尽所能,早日找到孟德。”
跑腿的小侍卫送来一杯花茶,莫问弯唇道谢。
她呷了一口花茶,抬头又问:“还有,那王二麻子的事情,查得如何?那个替他出具假证明的大夫,可找到了?”
孟虎微叹一口气,语气颇失望:“找到了,都对得上。王二麻子可以排除嫌疑。”
果然。
案情进展又进入了死胡同。
当下,除了找到孟德,查出孟诺言大长老脖子伤口蹊跷,莫问也不知该做什么。
莫问:“那依照黄川律例,王二麻子骗取免费提供给伤残人士之物,此事该如何处置?”
“按律,应将所贪占之物折银处罚,另判处监禁一个月。”孟虎如实禀报。
莫问想了想,语气有些担忧地道:“他已装瘸了这么多年,恐怕不是一笔小数目。王二麻子只是个更夫,他有能力偿还这笔处罚费用吗?”
孟虎嘴角牵了牵:“莫少主多虑了。你或有所不知,更夫这个职业因为需要通宵达旦值夜,颇为辛苦,没有多少人愿意做。所以,工钱并不少。再加上王二麻子这人不喜交际,更无任何消遣,放了工后多是窝在家中。所以,他的工钱让他赔付这些年的贪心所得,实在绰绰有余。”
莫问暗暗松了口气,微微颌首:“那就好。”
想起那副苍老的面庞,莫问思量片刻,还是开了口,她试探地问道:“王二麻子毕竟年纪那么大了,让他一次赔那么多钱已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孟虎,看在他年迈份上,可否免去牢狱刑罚?”
“这……”孟虎面上有些为难。
“他昨晚还为我带路来着,也算上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莫问接着补充道。
孟虎缩了缩脖子,一鼓作气道:“好吧。之前域主也曾下令,在莫少主您查案期间,听候您一切差遣。”
“抱歉,孟虎,让你难做了。”莫问垂了垂眸,柔声说道。
莫问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该插手,毕竟这关黄川内域律法处事。可是,她一想起王二麻子艾发衰容的模样,心中终是不忍。
“没有,没有。”孟虎连连摆手,面上浮现一丝红晕。
他心中闷闷地想:世人都说玄极之域少主莫问性情乖戾,这说得真是同一个人吗?
果然,捕风捉影之谈,不足为凭。
莫问走出兵马司大门时,正巧遇上刚放出来的王二麻子。
“莫少主,我听闻是您为小的求情,这才免了牢刑。莫少主大恩,小的没齿难忘。”王二麻子一看见莫问,就激动地躬身道谢。
一夜牢狱,让原本枯暗的脸更显苍老。
“你快快起来。”莫问搀起他,语重心长地说:“快回家吧,以后踏踏实实做人。”
王二麻子郑重地点点头,眸中光彩忽明忽慢,让人看不透。
莫问站在兵马司门口,看着那道矫健的背影,突然有些不习惯,还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为了圆满谎言,怕露出破绽,不敢与人打交道。晚上工作时要面对黑暗,白日里,独自对着四堵墙。
孑然一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示人时还要一直装成瘸腿,王二麻子活得也很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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