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于蹊跷。
尤清御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思来想去,却始终找不到一丝头绪。
“莫莫,你再好好想想……”尤清御仍是难以相信,他敛了敛眉,轻声问道:“那晚,我当真是清清楚楚回答的你,孟温澜这个名字?”
“当……”然字还未说出口,瞪大的黑眸陡然敛起。
那晚……尤小怪好像并未说出“孟温澜”这三个字,说的是“孟温”。
黑眸猛地一震,眼珠在眶内慌张地转了几个圈,长睫恍如惊弓之鸟颤动不停,莫问收起强硬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刹时间精彩纷呈。
察觉到了她神情有异,尤清御瞳孔骤扩,有些急切地问:“莫莫,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黑色的眼珠子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对上那双期盼的琥珀瞳仁。莫问咬了咬唇,老实说道:“那日,你醉得太厉害,说话声音并不是那么清楚,你当时并没有说完‘孟温澜’这个名字,只是说了‘孟温’这两个字,我就让你闭了嘴。”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脸颊开始感觉到一阵燥热。
“孟温?孟温?”尤清御眼眸里的光渐渐明朗起来,嘴里反复喃喃:“孟温?莫问?莫问,莫问……我说得那个名字是莫问,是莫问。”
“我就说,不可能是孟温澜。”尤清御脸上的欣喜难以掩饰,就连说话的音调都洋溢着雀跃,他激动地握拳,再次强调:“是莫问,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莫问。”
尤小怪自顾自的兴奋,更是令莫问羞得无地自容,她低下头去,有些难为情,还有些手足无措。
下一瞬,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尤清御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音调里含着一丝若隐若无的心疼:“我的傻姑娘。”
莫问微微叹息了一声,的确是傻,就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执念,将他对自己的温柔视而不见,自己白白生了这么久闷气。
轻柔的月光晕染着她如画的眉宇,里面舒展开几分豁然。莫问抬眸望着他,静默良久,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中草药香气。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声:
“尤小怪,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莫莫,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就连问的问题都是惊人的一致。
四目相对,惊于默契,喜于心跳,而后唇角绽笑。
陷入情沼的男女,通常都是这样的。
好奇哪一个是先乱了分寸?好奇哪一个爱得比较深?哪一个爱得时间比较久?
好在这两个人都打算诚实以待。
尤清御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你可还记得?夜探葫芦巷那次你不慎感染了风寒,我赠了一个药囊给你?”
“记得呀。”莫问点了点头,语带得意地道:“那枚药囊一直在我枕头下躺着呢,我每晚得闻着那个味道才好入眠。”
他的眉眼略略弯起,有些像今晚月亮的形状。
“药王谷附近有个村子,村里有个习俗,倘若年轻男女看对了眼,就会以药囊为信物,传递爱意。”
“什么?”莫问目瞪口呆:“那个药囊?竟然是那种意思?”
“其实,当时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意。只是下意识的想送你一枚药囊,想你快些康复。”
这个人倒真是不会哄人,莫问垂了垂眸,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唇,心中难免升起了一丝幽幽的失望。
尤清御轻轻叹息了一声,眼带缱绻,音色里携上了浓浓的眷恋和浅浅的无措,他凝声道:“莫莫,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一只得道千年的狐狸精。”
莫问蓦地睁大眼,眼中有茫然、有不解、有疑惑……
什么?
狐狸精?
她怎么成了狐狸精了?
尤小怪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总是能吸引着我,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无时无刻不去想你。”尤清御浅色的眸仁恰似一汪清泉,澄澈可见底,其声亦如泉,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徐徐而流,却有着气势磅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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