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的眼睛里溢满了笑,紧紧拉住尤清御的手:“走!我带你去看星星。”
真奇妙!星星怎么又多了一颗?
就在眼前,就在眼前这人的眼里。
莫问歪着脑袋,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心叹:星星真好看。
“好。”尤清御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眼中的星光熠熠生辉。
夜风微凉,她因喝了酒的缘故,手却不见往日的冰凉。
就这样,被她手心的暖意抚平了心中的凉意;就这样,任凭着她跃身一跳,带他踉踉跄跄地登上屋顶;就这样,双双并肩,穿梭在夜风之中,沉醉于月光之下,向往上漫天星斗。
这个小神医胆子可真大,少主都醉成那样了,居然还敢跟她上屋顶看星星。若不是仗着自己医术好,掉下来不愁摔坏胳膊跌断腿?
“那个……小神医,我家少主喝……”,不行,不行,不能再当着少主的面说她喝醉了,一会儿发起酒疯激动起来,真摔下来了怎么办?
荔枝站在屋顶下,仰着脖子干笑道:“小神医,我家少主现在情况有些特殊,失礼了。”
“没事,荔枝,我在这里陪她。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尤清御探着身子对荔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啊?这……”
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夜回屋顶,这这这……传出去了也只会有损她们少主名声。
细细思虑,所以,她还是在场的好。
“没事,小神医。您看您的星星月亮。我在这里守着你们,一会儿万一少主睡着了下不来,我好给你们搬梯子去。”
尤清御淡淡抿唇,荔枝自有她的思量和顾虑,没有做坚持,轻声回了她一句:“好。不过眼下得劳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荔枝踮着脚,仰着脖子问。
“劳烦你回屋中给你们少主拿一件斗篷来,醉酒的人心燥身热,易出汗,屋顶上有风,容易受凉。”
“对对对。”荔枝赞同地连连点头:“您说得对,我这就去拿。”
尤清御抬起头,目中映入一圈圆形的柔光。
莫问一动不动地望着星星不说话,尤清御有些惊奇地侧眸看她一眼,方才还在嚷嚷着的人,怎么眨眼功夫变得这般安静?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眸似有一种魔力,能将万千星光吸入。
半晌,她终于动了动唇,尤清御惊觉,慌乱挪开了视线,做好了静静听她说话的准备。
“荔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是我,我不该属于这里。”莫问的脸上露出一种迷茫的神情:“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应该是属于这里的,我就该是莫问。”
“那个梦越来越模糊了,我只记得四周有白色的墙壁,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问缓缓伸出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轻轻摇晃着:“我好怕,好怕自己有一天突然会消失,我好怕,我害怕眼前的月光是假的,星星也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
她弯曲的背,颤抖的声音,透出一股无力的悲伤感。
尤清御眉目微沉,眸中闪过疑惑。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莫问仍在抱头喃喃:“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别害怕,有我在。”
尤清御紧紧抓住她的手,让她抬头与自己平视。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所未有的坚定:“别害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月亮是真的,星星也是真的,你和我都是真的。”
“真的?”尾调上扬,莫问蹙眉疑声,眸中水光潋滟。
“真的。”尤清御缓缓握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自己的眉骨,自己的眼睛,神情真挚,声调诚恳:“我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醉眼朦胧的人儿终于相信了他的话,脸上绽开了笑颜,低声叨嘟:“太好了,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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