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也没查到路明非跟所谓的‘洛朗公子’之间的联系。学院外的人不可能完全绕过诺玛的监控,就算真的有‘洛朗公子’来过恺撒的病房,唯一的可能就是路明非身边的那个人。”
“不,不是路明非身边的那个人,”恺撒有些混乱地说,好似许多模糊的记忆纠缠在了一起,“他不是洛朗,洛朗是一个人来的...来了至少两次!不,不对,应该是三次!”
“结果你这么一说路明非的嫌疑反倒更大了啊。”昂热打趣道。
“这下难办了。”富山雅史则是轻轻叹出一口气。
“你们听我说!”向来稳健的恺撒此时只感到头痛欲裂,“我答应了洛朗的一个请求,以交换我女朋友的一个秘密...”
“占有欲强的男人做这样的梦很正常。不必多虑,不如说现在的女孩都挺吃强势男友这一套。”昂热顺着恺撒的话安抚他的情绪。
“住嘴!”恺撒拍开昂热的手,目眦欲裂,“听着,我答应了洛朗一个极其危险的要求,可能涉及到针对路明非的秘密阴谋,要求的内容是...”
恺撒正说在兴头上,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惊雷,将他整个人定定地震撼在原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富山雅史和昂热见状,不知为何纷纷叹气。
数秒之后,恺撒像是个刚从魔怔中恢复的呆滞之人那般缓缓抬头,愣愣地看着昂热一言不发。
而后,恺撒似乎是从未意识到昂热在病房一般,轻声道:“昂热校长?你怎么在这里?”
“对了!我有要事要跟你说!”恺撒忽然变得急切起来,“我不久前见到了一个自称‘洛朗’的男人——”
说时迟那时快,恺撒半句话还没说完,一支镇定针剂已经不动声色地从富山雅史传到了昂热背在身后的双手中。
昂热上前一步,作势要安抚受惊的恺撒,下一秒却闪电般拿出针剂打在恺撒脑后。
恺撒正值焦急,没能闪过这平日里绝不会忽视的明显动作,顷刻间便倒回了枕头昏睡起来。
“事情就是您所看到的这样。”富山雅史终于捉到机会说道。
“自从昨晚起,恺撒的不定时点精神跳跃就变成了固定段落记忆的回放。每次醒来都大吵着有个不存在的‘洛朗公子’前来拜访,还煞有介事地渲染什么针对路明非乃至整个混血种的阴谋——”
“明明已经联系过洛朗家族那边了,甚至连他们家族的家谱我都预先调查过了,根本没有与恺撒的形容相称的‘洛朗公子’,却还要麻烦校长您和副校长阁下过来落实一次,是我工作不到位,真是抱歉。”富山雅史向昂热鞠躬。
“好了好了,别那么市侩,你也尽到了你的职责。”昂热手指点点富山雅史的肩膀,“你对这种症状变化是怎么看的?”
“我推断应当是恺撒的记忆状态还不稳定,因此将路明非的探望投影到了臆想中。又因为恺撒在‘青铜炼狱’计划归来后一直处于高度紧张,才空造出了一个虚幻的敌人和并不存在的阴谋。”富山雅史谦卑地道。
昂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无道理。”
旋即他又指指依然躺在床上毫无生息的楚子航:“那么楚子航的病情恶化在何处?”
“生命体征太低了,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富山雅史拉过仪器向昂热展示其上的数据。
“尤其是脑波频率,已经完全回落成了平坦静息电位,一点电信号波动都监测不到。”富山雅史压低声音道,“我们平时将这种状态称为——植物人。”
昂热扶在病床把手上的手微不可见地动摇了几分。
植物人,植物人。昂热对植物人并不陌生,甚至说已经见识到有些觉得厌倦了。
在半个世纪前,秘党与反逆混血种乃至真正的龙类搏杀最为激烈的年代,他有不少同僚也是像楚子航这样,受了重伤后往病床上一躺,就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并非是死了,而是脑活动陷入了永久的静寂。
时至今日,虽然趋近和平的年代并不意味着没有伤亡,但是目睹一个如此年轻的新秀陷入永久沉眠,还是令昂热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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