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碰到燕征的脸,就被他挡开了:“父亲这疯癫之症持续多久了?还不快请徐大夫过来看诊。”
老侯爷气得鼻歪眼斜:“你个孽障!撂下烂摊子便不回去了?你把玦哥儿打成那样,传出去不定被人闲话成什么样,你气死老子了!”
“何时父亲管教儿子,也要如此瞻前顾后了?今日不管,明日不教,日后等着他酿下大错不成?”
因为身量比老侯爷高,所以燕征看向老侯爷的时候是垂着眸的,可偏偏他还昂着头,怎么看都有一种深入骨血的犟,直气得老侯爷血气上涌,两眼发红。
“子不教父之过!”老侯爷气得扭头找趁手的用具,看到不远处的扫帚,咬牙切齿地便拿到手里,要拿杆子那一段抽燕征。
燕征也不躲,波澜不惊道:“嗯,子不教父之过,父亲抽不死本侯,本侯回去便抽死那个不孝子。犯了错不知悔改,竟然还挑拨离间,简直无可救药。”
老侯爷高高举起的扫帚,到底没打下去。
他太清楚燕征的脾性了,这孽障是真敢打!燕予玦眼下可经不住第二顿打了!
八年前吵架,气头上的他让燕征滚出侯府,这孽障便真滚了,还跑去那么远的边疆。
“不就是一个丫鬟吗?他在外跟人逢场作戏,你便下如此狠手,传出去外人只会说你容不下玦哥儿!你嫌日子太舒坦了不成?”老侯爷强压下怒火,把扫帚扔到一边。
燕征听到第一句便不高兴了:“父亲真是老糊涂了,子琢未入武安侯府之前,人人赞他才高八斗、前途无量,进侯府不过短短两年,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成日里和裴二郎那些子不学无术的纨绔混在一起,日后纵容,日后只会犯下滔天大错。莫不是父亲嫌列祖列宗太舒坦,想让他们掀开棺材板活动活动筋骨?”
从燕予玦带人去紫竹林荒唐后,燕征就让赵驰风查了那些人的过往。得知裴二郎之流强抢民女、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而燕予玦这两年又成日和他们厮混,这才气得在书房摔杯盏。
他还记得云檀那日进书房,因着那杯茶结了冰,打滑险些摔倒。
“你、你……”老侯爷气得半晌说不出口,猩红着眼瞪了半晌,“堂堂武安侯,宿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跟我回府!”
云檀躲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争执。
须臾,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近,她转身钻回被褥。
门扇打开,燕征踏着夜色而来,高大的身躯把寒意挡在门外。
他拿起桌案上的斗篷,抬眸看过去:“你且安心在百草堂养病,不必害怕。”
他说着转身要走。
云檀急忙唤住他:“侯爷且慢!”
云檀着急地赤脚下地,跑到案几边掀开上面的盖碗,一盘香气馥郁的蜜炙鹿肉便映入眼帘:“奴婢原打算给侯爷一个惊喜的,侯爷可要尝一口?”
燕征的目光挪到她白嫩的脚上,踩在地上,都弄脏了。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娇人儿抱得腾了空:“好。”
云檀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眼下没法子拿碗筷,于是就用另一只手徒手捏了块已经凉掉的鹿肉,送到他嘴边。
燕征张嘴含住鹿肉,连同她的指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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