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身短款羽绒服,长款马丁靴,不同于之前几次同莫裕辉出门时西装革履的打扮,果然这样一身衣服才最适合他。
莫裕辉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应了两声便挂了
“小王到了。”
分别的时间也到了,楚擎看了一眼要穿衣服的那人说了一句
“别送我出去了,就在屋里吧。”
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并不是一个习惯别人相送的人,也并不喜欢离别的气氛。
莫裕辉拿衣服的手一顿,微微敛了一下眉,而后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笑意,轻轻点了头
“好,一路小心。”
楚擎只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过了身,拉起箱子就推开了门,寒风一下就灌了进来,迈出去一步他却突然觉得心中仿佛空了一大块儿,他的确不喜欢离别的气氛,但是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这些年来还没有哪次离开真的让他生出了如此的留恋和不舍。
莫裕辉还是之前的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面容沉静地看着那个青年的背影,只有眼中浓重的情意泄露了他的情绪。
楚擎突然一手扔了箱子,回过身来夹杂了一身的寒意快步走向了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双臂一展紧紧地把那人扣在了怀里。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也曾在他腰腿疼的厉害的时候抱过他,但是这样情绪浓厚,正面的拥抱却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仿佛宣泄一般,他手臂箍的很紧,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莫裕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应,片刻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松开了一些,楚擎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语气带着强压住的平静
“我舍不得你了。”
只简单的六个字就像是扔进平静水面的炸弹,扰了莫裕辉平静了多年的心湖,他怔愣了一瞬终于抬起手轻轻环上了青年的腰身,声音都带了一分沙哑
“那便早些平安回来。”
楚擎没有出声,莫裕辉却感受到搭在他肩头的那个脑袋轻轻点了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他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就此拉住他,不让他离开,但是也是仅仅一瞬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青年终究有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他的选择为何,他永远都会尊重并支持他。
楚擎松开了那人的身子,甚至没有再抬头看他一眼,转身快步出去,带上了门,将风雪隔在了外面。
他面色沉静地将箱子放在了后备箱,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后座,而且坐在了副驾驶上。
小王虽说和他不熟,但是也毕竟打过两次交道,知道楚擎平时的性子还是挺欢乐的,他突然这般模样让他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也不好问什么,看着他拿着箱子估计是要走了舍不得莫总?
一路上楚擎都没怎么说话,到了疾控中心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十一点,楚擎从随身的包里扯了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号码递给了王烁
“这是我的号码,莫裕辉若是有什么状况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他找个按摩的大夫过来,你帮我盯着点,他不配合就告诉我。”
小王接过了那张纸条,没有拒绝,前两次见面他能看出来莫总挺听楚擎的话的,那人有时候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正好中午有人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了。
“楚少放心,这个我定帮您看着。”
“别楚少楚少的,咱又不是旧社会,叫我楚擎就行,我走了。”
楚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下了车,拎着箱子进了疾控中心。
莫裕辉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里,青年在的时候虽然话也没有太多,但是就觉得这屋子里有烟火气,这突然一走,屋里徒然就静了下来。
之前的年年月月他分明也是这般过得,但是经过了这一个月他却仿佛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孤寂了,只一个人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雪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才撑着起身去了书房,他走了,他也有事要开始做了。
坐下却发现桌上有一沓信纸,拿过来一看发现是楚擎的字迹,隽逸刚劲的小楷,待看见了上面的内容,莫裕辉的眼缓缓深了,他平日里的药方,用法用量,注意事项,洋洋洒洒,几页之多,突然想起昨晚他稍稍起来,就是为了写这个吗?
只坐在这里他仿佛都可以想到深夜中,青年坐在灯下,一笔一划将这纸一页页写满的样子。
楚擎从不是一个心很细的人,他自由随性,无拘无束,性子仿佛一把风一样琢磨不住,却在那个夜晚,将心中最细腻的感情,别样的温柔,丝丝缕缕融入笔墨。
他一张一张地看着,仿佛研读名著一般生怕漏掉一个字,从药方到最后原料药的原产国分析,再到那放在最后只有五个字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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