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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成王败寇（第2页）

&ot;滚！快滚！朕不要你们这些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的奴才服侍，滚！&ot;

小宦官再次磕头，随即起身匆忙逃远，单薄瘦弱的身影一闪，消逝于林立的宫台殿阁之间

朱厚熜忽然像个疯子般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ot;一朝天子一朝臣，朕不除你，如何执掌社稷?秦堪，朕何错之有?何错之有！&ot;

纷乱的脚步声步步逼近，乾清宫门口瞬间聚集了一大群手执兵器的披甲将士每个人身上溅满了血污，每个人的眼神都那么的冷酷，仿佛一群饿极的狼盯着一只肥美的猎物

丁顺一脚跨进大殿门槛，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非常粗鲁地揪过朱厚熜的前襟凑近了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大笑

&ot;抓住小皇帝了大事定矣！速去禀报秦公爷！&ot;

时已近凌晨，天蒙蒙亮，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然而京师城里的空气仍蔓延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路边躺满了尸首辽东边军将士们正默默地抬着袍泽战死的遗体，将他们一具一具地抬上马车，一车装满，便驱赶着马儿，将他们送往城外

秦堪一边走一边默默看着这一切，脸颊微微抽搐

胜了，他终于做下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一夜血战，万千生灵被屠戮，终于赢来了这场胜利，然而此时此刻，他为何没有一丝一毫胜利者该有的喜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将士们也苦，敌我两军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代价，满足了他个人的意志，应该大笑欢庆之时，他却满嘴苦涩，心中有一个名叫&ot;悲悯&ot;的东西，正狠狠啃噬着他的心

此刻他终于理解十年前霸州城破时唐子禾站在城头上的心情

但愿此战，能换得天下百年太平

丁顺一脸狂喜地朝他跑来，无视路边横七竖八躺着尸首，大笑道:&ot;公爷，抓住小皇帝了，咱们赢了！从今日起，大明的皇帝要改姓……&ot;

秦堪收回凌乱的思绪，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静静地道:&ot;丁顺，我何时何地说过，大明的皇帝要改姓了?&ot;

&ot;呃……&ot;丁顺笑意凝固，愕然地张大了嘴:&ot;公爷，您不当皇帝谁来当?国都皇城都被您打下来了，除了您谁还有资格坐金殿里的那把龙椅?&ot;

&ot;记得我决定起兵时说过什么吗?&ot;

&ot;您说天子不仁，故而兵谏……&ot;

&ot;不错，兵谏，‘兵’是手段，‘谏’是目的，我只要这个目的&ot;

丁顺呆了片刻，接着大急:&ot;可是……&ot;

秦堪微笑道:&ot;起兵便一定要篡位么?大明的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ot;

丁顺瞠目结舌，却讷讷不能出声

大人物的心思，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这辈子他估计也没什么指望当大人物了

&ot;残敌已肃清了么?&ot;

&ot;禀公爷，城外十二团营与辽东铁骑激战两个时辰后终于全线溃败，团营将士扔下兵器四散逃往乡野农庄，参将宋杰已遣万骑追索边军夺取城内九门后，上十二卫及五城兵马司等诸卫已军心涣散，抵抗微弱，守城精锐腾骧四卫营与边军巷战颇为惨烈，城中处处可见抵抗，边军伤亡颇大，后来御马监掌印苗逵身中冷箭而亡之后，腾骧四卫终于溃败，散不成军……&ot;

秦堪叹了口气，道:&ot;传令宋杰撤回边军，逃掉的敌军不必再追索了，赶尽杀绝未免有干天和，城中大臣们呢?&ot;

丁顺迟疑了一下，道:&ot;为防有人作乱，昨夜城中大臣皆被锦衣卫控制起来不准出门&ot;

&ot;都放出来吧，天下终究是文官的天下，你能堵得了他们的嘴，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ot;

&ot;是&ot;

…………

乾清宫内外布满了铁甲将士，手中平举着长枪，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空荡荡的大殿

大殿正中，朱厚熜一脸苍白颓败，无神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堪

秦堪目光很平静，仿佛看着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没有任何资格牵动他的悲喜

二人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这套茶具据说还是唐时太宗皇帝用过的老古董，只因朱厚照不喜茶道，喝茶只以解渴为目的，所以这套茶具没派上用场，一直深藏于宫库不见天日，还是今日边军破门后从库房里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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