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懂得放风筝也要一收一放的道理,遂微微往后一缩,看着玄凌道:“臣妾乃妃妾,不敢与飞燕相较。”
玄凌却是微笑,“仰倾城之貌,禀慧质之心,果真是朕的福气。”
他伸出右手在甄嬛面前,让她没来由地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甄嬛借力离开汤泉,不如池水温热的空气立刻从周身席卷而来,乍泄的美景亦有些难以寓目,遂低声道:“请皇上容臣妾先去更衣。”
玄凌不由分说地执了她的手出去,李长一早擎了外袍在外间候着。玄凌将那黑狐大氅裹在甄嬛身上,在宫人微愕的目光中忽地一把打横将她抱起,甄嬛轻轻惊呼一声,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他的颈,却听他平和地笑道:“去仪元殿虽不远,但外面天寒,朕抱你过去。”
泉露宫至仪元殿其实有一条长廊,是唯有皇上方能使用的,玄凌正是选了这条路,否则正月的冷夜不是甄嬛几乎赤|身地裹着大氅就能承受的。
永巷的夜极静,很像她幼时在乡村表舅家住过的那几晚,长廊两侧垂着厚实的羊皮毡子,将严寒阻隔在外面,廊柱上亦挂着明晃晃的九转宫灯,红烛辉煌,倾泻出无限的旖旎幻灭。
甄嬛将脸埋在玄凌胸口,隐约浮动的龙涎香萦绕在鼻息之间,三千烦恼丝摇摇摆摆地拂着玄凌的赤色缂金袍,残余的水珠晕开朵朵涟漪,他也毫不介意。直到去了仪元殿的东侧殿,方将她放下。
仪元殿是皇帝的寝殿,西侧殿作御书房用,皇帝素来居于东侧殿,方是正经的寝宫。并不怎的金碧辉煌,尤以精雅舒适见长。玄凌本身也是个精致的人,并不一味只爱奢华。
玄凌挥退了宫人,独自牵着甄嬛的柔荑进去。殿内暖了地龙,又铺着柔软厚密的地毯,纵使她赤脚也不觉凉。香炉内焚着和玄凌身上一样的龙涎香,虽不十分浓郁,但弥漫不绝。
再向里走去,便见二十四扇通天落地的雪白鲛纱帷帐重重叠叠,翩然而垂,直至寝殿深处,一如话本上描绘得千金闺房,甄嬛不禁在心里讥笑。轻密的纱帷漫漫深深,像是重叠的雪和雾,仿佛隔了另一个世界。
宽阔的御榻三尺之外,一座青铜麒麟大鼎兽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轻烟徐徐,想来那香气便是来自此处。榻前一双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红烛,光影摇曳,虽不是新房里的龙凤花烛,却也足够应景。
硬木雕花床罩雕刻着象征子孙昌盛的子孙万代葫芦与莲藕图案,黄绫腾龙帷帐高高挽起,榻上一幅苏绣弹花五福万寿的锦被整齐平摊着,是宫人一早预备好的,省了许多尴尬。
玄凌方松开她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甄嬛这才想起宫人都被遣退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为玄凌更衣——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未曾这样侍奉过一个男人,头一次露出些许窘迫的神情。
玄凌在她头顶上方嗤笑一声,忽然解开黑狐大氅的束带,甄嬛一惊之下立刻松开了手中的盘扣,质地绝佳的明黄丝缎寝衣立刻从身上剥落委顿于地。她忙倾身拾起,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玄凌也不嫌弃,兀自拿过来穿上,见她仍然局促不安,忽欺在她耳侧低低地笑道:“你害怕?”
甄嬛极力镇静下来,将杂念清出脑外,柔声道:“臣妾不怕。只因臣妾是皇上为夫君,今乃臣妾新婚之夜,臣妾所以紧张。”
玄凌自然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可避免地想起乾元二年的那夜,片刻后才温言道:“你无需紧张,想来你身边的顺人已经教过你如何侍奉。”
甄嬛静静直视着玄凌,娓娓道:“臣妾惶恐。顺人教导过该怎生侍奉君上,可是并未教导该怎样侍奉夫君。”说着便徐徐跪下去,微有自责,“臣妾无知妄言,还望皇上恕罪。”
双膝即将触地那一刻被一双有力的手托起。玄凌颇为动容,显然很吃这一套,慨然道:“你这番话,连皇后也不曾说过。”不止是现在的朱宜修,连朱柔则也不曾,“你视朕为夫君,却不知在后宫之中多么难能可贵。你既有如此赤子之心,那在夫君面前,更无需此般小心翼翼。”
甄嬛适时地湿了眼角,沾水的罗衣传来一股凉意,身体微微一颤。玄凌立时发觉了,想起自己便是始作俑者,忙伸臂紧紧拥住她,轻声道:“别怕。”
雪白轻软的帷帐委委安静垂地,周遭里静得如同不在人世,那样静,静得能听到铜漏的声音,良久,一滴,像是要惊破缠绵中的绮色欢梦。
两世为人,这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唇齿相接,肌肤相亲,难以伪装的生涩懵懂在玄凌熟稔的技巧下一一退却,带给甄嬛缠绵悱恻的新鲜感受。直到人生的初体验让她痛呼出声,玄凌一面温柔地安抚,一面以吻封缄,带她堕入渐深渐远的迷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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