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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宗内，倚靠昊天堡的山峰上。

“冬儿，坐在这儿干什么呢？”牛天悄然出现在王冬儿身后，脸上带着宠溺，摸着她的头说道。

“山高，风寒，小心着凉。赶紧回屋去吧，你房间都已经整理好了。”

这时候，坐于山巅处的少女，低首垂眸，像是在看身旁的花草，没有回应他的话语。沉默片刻，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大爹……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牛天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神识顿时展开，“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王冬儿眯起美眸，展颜一笑，“大爹，真笨！云啊，好多好多的云啊！”

“你看，多美啊！”

柔顺的发丝离开了粗糙的手掌，美丽的翅膀绽放于蔼然的云雾。

昊天宗所在山峰的云巅，出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相较于这片天地，她是那般的渺小，却又是那般的绚丽，挥洒着夺目的光彩。

花草随风浪摇曳，云海绕山巅盘旋，倩影于云雾翩动。轻盈曼妙，若隐若现，自由自在，好似是献给世界的独舞。

望着这番与其说云美，不如谈人美的景象，牛天不禁愣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冬儿变了很多。就好像，空白的纸张上，抹上了些许不同的色彩。

不是所谓的成长、长大，更像是……

初生。

但很快，这个念头被牛天扔到一边。从冬儿展露反常，到现在为止，这才过多久？不到半天而已。

这段时间里，除了二弟和他外，没有人接触过冬儿，没有道理让她发生那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概是恋家，不想离开吧。”牛天心中轻叹一声。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冬儿离开他们身边。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他们又不能离开昊天宗，守在她的身边。唯恐当年他们小舞姐的命运重现在她身上。

但那个人的命令，他们没办法违抗。

看着在云层中舒心飞舞的王冬儿，牛天心情不由得变好起来。

“不着急这几天，再等等吧，冬儿会接受的。”

继而，牛天消失在原地，给忘我的姑娘一点独处的空间。

起舞于云端，王冬儿并不知道，她大爹会因她心血来潮的举动，做出她刚好想要的决定。此刻的她，忘我地升腾又下坠，放空着自己的神经。

面前的模拟文本，仍在无声地推进，但她已经不想看下去。中间出现的选项，瞅了一眼，也随意地作出选择。

人对某些事情，一旦出现了怀疑的苗头，就很容易以一概全，很难相信后续的真实性，甚至否定全部由这件事延伸而出的东西的正当性。

当发现模拟中的自己，做出让她难以理解的事情后，王冬儿便不再接受，后面模拟中的她随着文本做出的所有举动。

接触霍雨浩，靠近霍雨浩，亲近霍雨浩……不管是不是她的真心，此刻她只想做个逆反的少女，将这些统统抗拒在外。

质疑着这一切，否认着她自己。

然而，否认过后，质疑过后，便是害怕。犹如风筝断了线，于空中摇摇欲坠。

连自身都否认了，所有的东西在她的眼里都成了虚假，那她还剩下什么？

王冬儿很想大声告诉自己，模拟器的模拟都是假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质疑，不用否认。不用害怕还未发生的未来。

可是，她连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很可笑，她否定了自己，却相信了模拟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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