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往睡着的阮勺儿头上摸了一把,“死崽子,他干爹都要走了也不说起来再看两眼!”阮元抱着阮勺儿低着头嚅嗫道,“以后我也要走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赖吉祥晃着肩膀打断了,“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也要走了?勺儿呢?!你给扔啦?”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就要往外冒,“我没有,我没有,是皇上,他说六殿下缺个陪伴儿,要把阮儿送过去,我没有要扔了阮儿!我没有!”阮元撇着嘴一边哭一边着急地解释,“他还说半月后就送过去,那不就是今日得去净身吗?呜呜呜,呜咳!”阮元哭得直咳嗽,赖吉祥在旁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哄,“那能怎么办啊,他是皇上,谁还能忤逆了不是?他都做到这步了,是铁了心的让你身边除了他就不能有旁人啊!”“得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太后把我宣回去了,你也别哭了,等勺儿醒了咱就过去吧,给操刀子那人多塞点银子,让他利索点,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两人搜刮了全部家当,抱着一大兜的银两首饰拉着阮勺儿到了监刑司,赖吉祥会说话,过了没一会就打点好了,“勺儿啊,一会这个大哥让你吸东西的时候记得使点劲,知道不?”阮勺儿攥着他阿爹的食指看着那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赖吉祥转了两圈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蹭到那糙汉身边掐着嗓子问,“能给我家崽子再喝点迷汤不?他胆子小,回头再给吓着。”那糙汉收了银子也懒得再看他,把他推到一边吼道,“再给喝就傻了!真没见过你们这么娇气孩子的!舍不得别送过来呀!”赖吉祥瞧着再说下去指不定那人手上就没了轻重,连忙闪到一边不碍事了,“欸呀大哥,要不是迫不得已,谁舍得让孩子来受这一刀呢?一会您手上留点准头啊!”那人“哼”了一声,冲着躲在门后的阮元喊道,“把孩子抱上来吧!”阮元眼里噙着泪使劲地亲了阮勺儿一口,眼神深得像是要经历生死别离一样。阮勺儿躺在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刚刚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拽自己的小鸡鸡,还把它绑起来了,勒地特别紧,最后最后疼了一下疼了一下!想到最后阮勺儿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用意念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小鸡鸡好像没了。切没了!“呜呜呜呜呜,阿爹,我的小,小鸡,鸡鸡呢?我,”他还想说什么就被身下的一阵剧痛打断了思路,“哇啊哇啊!好,疼,好疼!爹爹”阮元刚刚都没敢看着操刀,现在阮勺儿又在那撕心裂肺地哭,他更是难受得要命,本来要哄阮勺儿的,最后两人倒一起哭起来了。赖吉祥被吵得实在头疼,把阮元赶到一旁,自己将阮勺儿托起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喂了些止疼的汤药又哄了一会儿才堪堪止住。“别哭了,是不是不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阮勺儿抱起来,扯了一个挡风的斗篷罩住阮勺儿就往回走,出了门转头看了一眼,冲着阮元喊了一嗓子,“走了。”回到屋里赖吉祥把阮勺儿交给阮元后匆匆收拾完东西就走了,走之前从袖子里掏出来个小盒交给了阮元,“咱儿子的子孙根,好好留着,别给丢了。”宫里太监的这玩意一般切了都得留在那,死的时候得托人给监刑司总管打点些银两才能拿回来拼个全尸,可这玩意那么多,保不准给的是不是当初从身上切下来的那根。若不是的话,就算放到了一起,轮回的时候还是要走畜牲道的。“吉祥,你怎么拿回来的?”赖吉祥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显得想要承他的情一样,随口扯了一个谎,“偷来的呗,要不我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干吗,”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连忙说道,“对了,我晌午的时候跟六殿下宫里的太监打听了下,咱们这个六殿下可不像传的那样,你放心吧,勺儿到那受不了委屈。”说完火急火燎地走了。小孩子心思恪纯,身上的伤不疼了恩怨也就散了。日子在兵荒马乱中过去,今日就该把阮勺儿送到六殿下那里了。“阮儿,今天就该把你送到小殿下那了,”阮勺儿一边逗着他的小狗一边乖乖地点了点头。阮元心想,不闹两下吗?不会舍不得我吗?他又重申了一边,“阮儿,以后就很少能见到阿爹了啊。”阮勺还是点了点头,他以为刚才阮元没听见还“嗯”了一声,抬头看着阮元对他说,“我知道啦,不过每月的望六还会见到阿爹的!这些阿爹都说了好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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