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一下子哭出了声,晴霜强忍住,坚定的说:“姑娘,姑娘还记得出谷的那夜吗?谷主信上说,从那之后我们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姑娘若再不要的话,天下之大,竟真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
画儿听到此处,眼泪再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
尚宫,尚仪,尚寝,尚服,尚食,尚工。六尚女官垂手站在门外,头俱都低下,不敢看里面的情景。主掌承乾宫的沈尚宫,是进宫多年的老宫人了。此刻带着女官们站在廊上,听到屋里的哭声,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从先帝到当今,被封了妃子的,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偏生这位娘娘,不但不愿意,还哭成这般模样。想来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令三千龙骑尉守在了外面。名义上,是要保护贵妃,可去翻一翻帝国的内廷史册,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规矩?宫里宫外,此刻想必都知道了这三千龙骑尉是用来做什么的。柳家的主子们,也是一丝笑容也无。自己带着女官们来柳府之前,高远大人特地叮嘱,这一位娘娘非同寻常,要小心再小心的侍奉。还没有见到面,就先听到了这哭声,只不知道是何等样的人物?待屋内哭声渐止,沈尚宫咳嗽一声,向屋内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承乾宫总管尚宫,并六尚女官,请见贵妃娘娘。”
屋内晴霜忙将画儿脸上泪痕拭去,起身答应一声:“尚宫请进。”沈尚宫率六尚女官进来,行了大礼,听上面说一声“请起”,方站起身来。女官们分列两旁,沈尚宫大胆抬头一瞧,见那床榻上坐的人,荷藕色的小袄,玉色的裙子,长发垂腰,眉眼盈盈。沈尚宫心中一凛,低下头去,只在心里面暗道,怪不得陛下用这种手段也要得到手,在宫中这么多年,未曾见过这等飘逸脱俗,灵巧秀丽的人儿!
“以后,要劳烦尚宫了。”轻轻的一句话传来,带着数不尽的叹息。沈尚宫心里也是一叹,低头道一声“不敢”,便和六尚女官静静的侍奉了。
鬻儇
人生在世,虽然可以豁达,但是不能没有坚持。可以随遇而安,但不能丧心认命;可以云淡风轻,但不能得过且过。既然那高高在上的帝皇不容许自己有别的选择,那么就按着他的意思,进宫去罢。不过,指望她像别的嫔妃那样,费尽心思只求君王一顾,却是不能了。她受的不是那样的教育,做不来那样的行径。画儿默默的想着,边听着尚仪女官给她讲解宫中的礼仪和册封大典的礼节。
她在柳府中,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繁琐的礼节。下人们见了主子要请安,晚辈们见了长辈要磕头,一天里听别人给你道多少遍“姑娘万福”。如今这宫中的礼节,册封大典的礼节,听得她头昏脑胀,心里暗暗叫苦。可是又不能不听啊。在一旁陪着她的晴霜晴雪倒是认认真真的听着,两人打定了主意要跟画儿进宫去,熟知了宫中的礼节,将来也不出错。柳家的三姊妹斜坐一旁,长宁心最细,看出画儿心不在焉,待女官的讲解告一段落,便站起来说道:“尚仪,今天就到这里吧。娘娘身子才好,容易觉得累的。”画儿如奉纶音,感激的看了长宁一眼,用眼神道谢。
长宁掌家已久,神态中自有一番威严在,尚仪们听了这话,看画儿点头,便请了安退了出去,只留下三姊妹和晴霜晴雪在屋中。画儿一下子瘫倒在了床榻上,双手捂住了脸。
“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疯了。”画儿模模糊糊的说着,声音从指缝里透了出来。
“你别急,那些女官们讲的东西,还是听一听的好。将来你到了宫里,定能用得着的。”长宁忍住心里的酸楚,慢慢劝着。长亭长乐也是黯然神伤。她们柳家这等豪门,与宫廷关系密切,又怎么会不晓得那皇宫里的惊风密雨,明争暗斗呢?本来长宁早到了选秀女的年纪,但祖母母亲怜惜,让柳先生向帝皇讨了一个恩典来,柳家的三个女儿都免了参选,从此不必再去受那等苦楚。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这样性情洒脱,喜好自由的画儿,竟要进宫去,还不知道那宫里会有什么等着她。
“嗯。”画儿点了点头,仍是用手蒙住了脸。
“今儿长公主遣人送过信来,让告诉你,陛下一道圣旨,命她在册封大典前不得出公主府一步。她本来想来见你的,又来不了了。”长宁想了想,还是告诉她罢。
“嗯,我知道了。”画儿又轻轻的应了一声。来了又怎样?不来又怎样呢?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昨夜新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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