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疑惑尚未在心中存续太久,有一日,吉顼却突然先问起她来了。“世人皆道我为求权势而谄媚于二张,你是否亦作此想法?”吉顼星眸朗朗,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似想从她脸上看出最真实的答案。他表面看似淡定,却只有他一人知道,此时等待她回答的他,心底是如何的紧张。一年多前,司卫少卿张易之偶至长安,长安城稍有名望之臣皆爱惜名声,不屑与之为伍,避之唯恐不及,而他却自荐出来应承送迎。在他刻意而为的一番觥筹交错,推心置腹之下,张易之将其引为至交密友,对他所言几乎言听计从。他知道世人对他多有鄙薄,但是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他看来,大丈夫欲于朝中有所建树,当只求结果利国利民,而不拘泥于此等小节。然而,这世间,他唯只在意一人如何看待于他。与虎谋皮终成患。崔婉偏头想了想,方轻声问:“夫君可是因与二张志趣相投,欣赏其为人品性才与之相交莫逆的?”“自然不是!”“既然夫君不是二张那等暴戾无道,品性败坏之人,我自不会因夫君与其二人交好便将夫君看作同等样之人。只不过,妾身怎么看又有什么打紧的。倒是夫君不怕有碍自身清议吗?”吉顼闻言方放心一笑,无所谓道:“上一回救父亲和狄公魏公出例竟门,我便明白一个道理,说起来,这道理还是多亏夫人提点的。”闻吉顼此言,崔婉轻轻“咦”了一声,疑惑地望向吉顼,等待他的解答。吉顼缓声道:“朝中一直不乏忠正敢言的大臣,然这么多年,酷吏却仍旧横行朝野,为何?盖因陛下对朝臣忠心仍多有怀疑,而酷吏又蒙蔽上听。如来俊臣之流,在各地皆有地痞流氓为帮手,每每其一出手给大臣安放谋逆罪名,便有四方群起同时诬告,如此,便给陛下一种被冤之人罪大恶极,百姓恨不能得而诛之的假象。陛下被这些人蒙蔽圣听,才会以为朝中大臣谋逆之心不止。”“这让陛下如何听得进臣子之言。而二张深得陛下宠幸,纵是武家子弟和来俊臣之流亦对其二人百般巴结谄媚,也正因有二张帮着说话,他们行事才少有顾忌。而朝中正直之臣皆不愿与二张为伍,二张亦深恨之,如此一来,圣心如何能不偏不倚?高宗皇帝驾崩十年有余,如今陛下年事已高,然储君之位却仍摇摆不定,酷吏依旧祸害朝臣。”“既然来俊臣能利用二张达到目的,如此利刃,他们用得,我如何用不得?他们用此来杀朝臣,我便用此来除了他们!”崔婉知道朝中上下苦于酷吏久矣,而经历了何大、他父亲,以及狄仁杰一案后,吉顼对这些恶犬更是深恶痛绝。看来吉顼是想以毒攻毒了。“夫君不惧世人眼光吗?”吉顼看了崔婉一眼,促狭道:“自上一回某人劝我献妹救父之后,我方登科、未得任命时,朝中便有人说我为谄媚魏王不惜出卖胞妹,德行有亏。如今我早已不在乎这些虚名。”原来吉顼堂堂一个状元郎被放到明堂县当县尉,不上不下的,没想到底下竟有这般缘故,而她居然毫不知晓,他亦未曾向家中任何人透露过只言半语,想来是怕家人担心,或者,还有怕她自责?而对于这个任命,当时他心中定然有所不平和委屈的吧!?既然她不希望她多想,那她便不多想了吧。于是崔婉故意将眼睛一瞪,恼道:“夫君这是怪我喽?”吉顼忙一把将崔婉搂到怀里,含上她的耳珠,柔声道:“为夫是感谢你呢。”说着,手上便不规矩起来,沙着嗓子在崔婉耳边吐气道:“看来夫人不信为夫之言?那我只好身体力行来表达谢意了。唔~大夫的药已吃了两年了,不知有没有效果,我看今日万事皆宜,不如试上一试……”崔婉又羞又恼地捶了他一下,不明白这厮究竟怎么做到把所有事情最终都能引到那事儿上,得到个殊途同归的结果的!而她真正的担忧,到底没说出口。她想劝他,可不可以不要去管那些事,能否永远留在长安做明堂县尉,予她一世岁月静好便好。她知道,他不会答应,毕竟,她不认为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能重要到教他甘愿放弃毕生之志。没多久,崔婉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数日前,吉顼宴请前来长安履职的监察御史王助时,无意间从其酒后之言中听到一事——如今箕州刺史刘思礼,曾经术士张憬藏相面,后断言,刘思礼有天子之相,然其须当过箕州刺史后,方能位及太师,后则垂手可求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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