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坚定,同时也节省早上梳头的时间。我、孟雪飞、黄梅三个人还一起跑到青山街那间当时觉得很时髦的理发厅里去把头发剪成了学生头(波波头)。好笑的是,头发还各卖了6块钱,我们用这个钱一人买了一件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条纹春秋衫!
杨柳对于我这个转变似乎有些惊奇,我觉得他好几次都想问我,但最终没问出来。直到有一天,田野把我后座的男生赶走,自己搬了过来坐。那天晚上趁田野出去玩儿了,杨柳才问我:“你不说你们是仇人吗?我看着你们怎么玩得挺好?”
我将写完的日记本合上,扔到书桌里,盖上盖子看了他一眼道:“他想搬哪里是他的意愿,我又不能阻止他。都上高中了,难道还能像读初中那会儿一样同他打一架不成?”
杨柳看着我,好像在研究我说此话的真假,然后又说:“我看你们俩最近都挺发奋图强的,是不是你们俩个偷偷商量过什么?”
他的话让我惊奇,奇怪地反问:“我跟他商量什么啊?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不写信不看小说很无聊罢了,人总要干点儿什么吧?而且我堂兄说的话也有点儿道理,我主要听了他的话。”
“哦!”杨柳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回头继续做题。可笔落下去,什么也没写,又抬起头来对我说:“挺好的,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哦~谢谢。”我应了,他才冲我笑了一下重新埋首在题海之中。
(三)
我似乎终于回到了一个高中生应该有的正常作息之上。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期末考之前重新让自己的排名回归到中等偏上的位置。试卷发下来的那周,我忽然觉得空气都变新鲜了。
心情一好,我对杨柳就和颜悦色很多。不会因为不爽而对他爱理不理,也不会把话说得硬梆梆的让他不舒服。他更喜欢同我笑了,我喜欢他的笑。笑让他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再不似一个古板沉闷的学习机器,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他是一个活人。
我好像终于get到了一点他长相上的优点。
高二上学期最后一期黑板报,仍然是挑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进行。那天上午,我把一大片浪花都花完了,杨柳也没来教室。很多人在教室里自习,也有人在教室里打瞌睡。
我很好奇就差没在教室打地铺的杨柳怎么会缺席,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微信。没办法问到他。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拿着一本旧书从外面进来。
我听到有人招呼他,回头看他。他笑嘻嘻地拿着旧书向我走来,我看着他手里卷成一个筒的旧书有些惊骇,以为他终于破戒开始看外面的小说了。那种惊骇不亚于我在街上看到卖蛇药的人把大蛇从笼子里拧出来的场景,我难以置信地问他:“你去租书了?”
“没有,我妈妈来了,我们去外面吃东西去了。给你!”他把手里的书向前一伸,喜滋滋地递给我。我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本杨柳青画社的花卉白描画稿!我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喜欢得不得了。惊喜地问他:“你从哪里搞来的?租的吗?”
“买的。”杨柳说,“回来的路上,看到街边有个卖旧书的,就随便看了看。没什么好书,但这本我觉得还可以,就买了。安逸不?”
“安逸!简直太安逸了!”我拿着书笑问:“好多钱?我晚上给你。”
杨柳见我欢喜,呵呵笑着:“便宜,不用给我钱,送你的。”
“还是要给的,多少?”我不喜欢平白受人恩惠,坚持问价。杨柳想了一下,说:“真不贵,这是老书,你看定价。”我翻过书的背面来看果然便宜——定价:0.30元!看出版时间,这书居然比我们年龄都要大!难怪这么便。我喜不自胜:“你真是捡到宝了!谢谢!晚上给你钱。”
我仍坚持要给他钱,这让杨柳有点为难。他说:“不如你画一幅画送我当书钱?免得你偷懒光看不画,这样也不枉我给你买这本书。”
“好!”这回我一口就答应了。
“哟哟哟哟哟!你们这是在交换定情信物了吗?”缩在墙角睡觉的马缨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听到我们的话开始呛声。杨柳回头:“关你啥子事!睡你龟儿子的觉,少发扁(bia)言!”
“就是!关你屁事!”我得了喜欢的书高兴,也给马缨丹回呛过去。
马缨丹没料到从来不回应的我今天也发话了,扁着嘴巴一脸嫌弃:“哦哟!狗日的两个不得了,今天合伙了!算了算了,惹不起,老子不看,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又趴桌子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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