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刘向、韦玄成、薛广德、施雠、梁丘临、林尊、周堪、张山拊等大儒都汇在石渠阁讲经论学。刘询坐在上座,亲自评议,刘钦和刘嚣坐在下道旁听,刘询见他来了,也让他一边坐了。
刘奭素习好儒,几句话一听就入了定。论经整整论了半个月,好多深奥晦涩处,他几个都听不甚懂,刘奭问刘钦,刘钦笑说:“哥哥不知我怎么知?我向来读书杂呢!”
刘询听见了,一一给刘奭讲明,刘奭一向只道父皇不喜儒学,不想刘询《周易》、《尚书》、谷梁《春秋》,《诗》、《论语》、《孝经》都通透,见解独到,自己平日专研此道竟不及他。散了会,刘奭又问刘钦说:“你可见父皇平日看书吗?”刘钦笑说:“他哪里有空看书啊?公文奏牍他天天还看不过来呢,满朝文武,各地郡守,五谷六牲哪样事不要问他?”“那父皇何以如此精熟于书,我一向只知他不喜儒学的,不想他极通的,太傅几次都说不上了。”刘奭佩服道。
刘钦见左右无人,附耳与他说:“你往日只道老师们厉害,哪个厉害过我们父皇呢。你平日还爱音律,你看咱父皇露过一点没有?他吹得好笛子,弹好琴。”
刘奭惊问:“你哪里知道的?”
“他和我母亲以前在房里玩时,我亲见的,你以后少听旁人的话,多听父皇的话,比你那孔夫子还灵呢!”
刘奭失落说:“我从来不知道呢!”
刘钦看他神态多的也不说了,刘奭却追问道:“那父皇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刘钦怕他多心,有也说没有。
过了半个月,刘询议定章句,裁定异同,将石渠阁论记录成册,修书功德,天下都传颂。
刘奭才得抽身在看司马筠,先问两遍宫人都回说睡着,他到傍晚放心不下,也不管睡不睡着定要进房去看,远远就听见一阵咳嗽声,他也急道:“睡着!睡着!这不是醒着吗?”
宫人只推说:“这是才醒的。”
刘奭又不是厉害的人,也不同她们计较。司马筠听见他来了,掩面而哭,“殿下还记得有我吗?”
刘奭见她脸儿半黄半白,身上香消玉减,惊说:“好好的,怎么就病成这样了?”上前轻轻轻轻扶起来,不觉心疼不已。
“我派人请了你几次,你为什么不来?”
刘奭此时心头一阵酸、一阵紧,淋出两行热泪,“谁叫我来?我知道你病成这个样子,我就是死也要过来,我实是不知道,我悔都来不及了。”
司马筠听到这句,才觉给人骗了,心上又气又恨,叫了那个宫人来,“好啊,你不是说,你见了太子,太子说没空不来吗?“
那宫人不急不缓道:“良娣你病中不知外面的事,陛下和博士们在阁里议事,我们能进去传话吗?几次去都给黄门赶回来。“
司马筠恨道:“死丫头,你少在我面前弄鬼来人,让永巷令发落她。“气得面如金纸,忍不住直咳,那痰星子,血沫子溅满了刘奭的前襟,刘奭愣了半刻,心中寒气侵逼,脑子里面仿佛麻了一般,只抱着司马筠哀声叫:”筠儿,筠儿,我的好筠儿,我真是糊涂了,不如让我病了吧!”
司马筠看着眼前的刘奭,那么年轻,那么俊秀,这世上还有万紫千红,自己已是守不住他了,忍恸含悲扯着刘奭的手放在胸前,温言道:“殿下,你别为我哭,我死了自有人替我!”
刘奭听了这句就如挖心的一般,“谁也不能替你,我独爱你,只要你,宁愿我替你病,替你死!”
司马筠满足的笑道:“有殿下这句话就够了,我不要她们伺候,殿下把她们全赶走,她们心里都怨恨我,恨我得了殿下的宠爱,我他日死了,也是她们咒得!”
刘奭只有点头,将东宫的宫人全部换去。
☆、世味渐消婚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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