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把人抱着确实高调。他弯了弯腰,把人稳稳放在地上。安瑜主动伸出小手来,“男朋友,牵个手?”沈清寒咬着字,尾音微扬,“算你有良心。”——沈清寒把安瑜又一次带回公寓了。大年初一,街上连只鸟都没有,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回到公寓时,万朝和赵隼还没醒。安瑜拉了拉沈清寒的袖子,问道,“你要去睡一觉吗?我守着你。”沈清寒沉吟了两秒,道,“我已经睡了5万个小时,然而我只和你在一起12个小时,放下你去睡觉,不太划算。”安瑜也跟着思考了一下,道,“根据你的身体健康状态,我认为你可以活到八十岁,所以你接下来大概还会和我在一起138万个小时,然而睡觉时间只剩下了18万,所以为了我不去睡觉,不太划算。”沈清寒问:“你是不是没有减去睡觉的那18万个小时?”安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数学计算上被捉虫,她冷静地反驳道,“我是根据你的计算法来计算的,当你计算和我在一起12个小时时,并没有减去睡觉的时间。”沈清寒反应极快,“因为那12个小时里我没有合过眼睛,你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陪着我。”安瑜也不甘示弱,“那以后的那18万小时里我也会在你的梦里和你的身边陪着我。”沈清寒垂眸看着她掀起的眼睫,略显无辜的眼睛形状,忽然笑出声来。他一笑,安瑜也跟着笑,清脆的笑声混在他略带苏感的笑音里,混乱又甜蜜。安瑜忽然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别笑了。万一把他们吵醒了可怎么办?”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暂,她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沈清寒便敛住了笑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格外地动人。安瑜催促:“去睡觉吧。我想看你睡觉。”“好。”怎么会有人舍得拒绝她。安瑜第二次踏入他的房间,心境和第一次已经完全不同,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是客人,拘谨地坐在位置上,观察着这个她喜欢的男生的卧室,而这一次,她大大方方地跟着沈清寒走进来,就像女主人一样,对房间感到熟悉亲切且舒适。她把书桌下的椅子搬到沈清寒床边,坐上去,拍拍他的床,道,“快来睡。”这不管是对安瑜来说还是对沈清寒来说,都是一种颇为奇妙的体验。看着另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被另一个人围观自己脱衣服上床。他的大衣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黑色秋衣,刚好把他品质可观的上半身勾勒出来,安瑜心跳又加速了。只见男人灵巧漂亮的食指摸上简约大气的腰带,悦耳的声音里带着调侃地笑意,“还要接着看?”安瑜红着耳朵转了头,有些面热上头。耳边窸窣的声音只响了一瞬,接着沈清寒就已经进去被子。安瑜手肘撑在床边,看着他好看的脸发呆,见他还没有闭上眼睛,赶紧催促道,“快睡。”沈清寒不由好笑。轻瞥了她一眼,还是依她的话阖上了眼。他睫毛直长,又密,闭上眼睛后就像一个小帘子盖在眼下。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似乎很快入睡了,挺拔的鼻梁让安瑜想戳一戳,但是考虑到他的睡眠质量,她还是忍住了。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不是安瑜的错觉,沈清寒眼下的青黑都仿佛淡了不少。显得他更好看了,和个睡美人似得,等着他的公主唤醒他。安瑜突然叹了口气。“唉。”那些花团锦簇般梦幻的幸福感渐渐褪去后,她身体里还剩下的,就是对于把控他的不确定性了。于是她不自觉喃喃自语,“沈清寒,你爱我吗?”高中生的恋爱,大多都不谈爱。他们表白,也不会用“我爱你。”而是用“我喜欢你。”因为在青涩年龄里手牵着手就什么都不用考虑的恋爱中,“爱”对他们实在是太沉重了。一辈子也许喜欢很多人,但能牵扯到“爱”的,兴许一辈子也只有一个。安瑜太贪婪了,在一起之前,她只想要他喜欢她就够了;然而现在,她希望他时刻爱她,永远爱她,必须要爱她。才能慰藉掉心中不断漏着沙子的安全感。这本是属于她一个人呢喃自语。然而沈清寒睫毛颤了颤,那双盛着星辰一般的眼睛又睁开了。“唉。”他也跟着她叹了口气。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来,抓住她的。拇指在她虎口处摩挲了一下。安瑜有些呆,“你怎么醒了?”沈清寒无奈道,“就没睡着。”他将她脸庞巡视,“喜欢的女孩这样盯着自己,哪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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