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模糊,视野的周边好似燃烧着没有形体的烈火,火光缭乱灼得眼眶生痛。
楚子航拄着“村雨”,咳出散落一地的猩红斑点,暗色的黏稠液体在青铜地表上腐蚀出尘烟。
而后他不知是第几次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站起,倔强地直视站在厅堂尽头的男人。
“不行啊,完全不行。”老唐摇头,语气像是叹惋今天买的蔬菜不太新鲜。
楚子航嘁了一声,抹掉脸颊上刚刚被打翻在地沾染上的碎石,村雨的刀刃上燃起夭矫的火。
老唐一脸无所谓地盯着用“君焰”火焰附魔过的长刀,浅浅地吐出一口叹息。
楚子航举刀挥砍,老唐只是驱赶蝇虫般随手一甩,指甲与刀刃接触的部分爆裂出璀璨的火星之雨。
挥砍、挥砍、再次挥砍。楚子航眼中锁定老唐,手中长刀落下再落下,可始终突破不了老唐看似随意的甩手。
“这种攻击真是无聊死了!”
老唐蹙眉,他的忍耐力似乎到达了极限,他挥手击偏村雨的长刃,抬脚直踹楚子航的胸膛。
“砰!”
“呃——咳咳!!”
青铜碎屑飞扬,楚子航再次被老唐一击掀翻在地,如同一个任由人揉捏的皮球玩具。
“你那双燃烧的黄金瞳是很唬人,但是完全配不上你的实力。”老唐揉着右手指尖冷冷地说。
“我调查过你,楚子航。你是唯一一个凭自己的能力找到那所学院的学生,被称为混血种中的奇迹。”
老唐走下阶梯,“但是你的血统纯度其实完全不支持你进入那所学院,是不是?”
“我调查了你的一切信息,可是居然查不到你身上血脉的来源。”他缓缓地说,“有关你父亲的所有信息都被恰到好处地截断了,就像神明在他的名字上施加了凡人无法逾越的障壁。”
“你的血统被精准地控制在不会引起混血种社会注意的程度。”老唐拽起楚子航的衣领,“这不可能是寻常混血种能做到的!”
“告诉我,你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配知道。”楚子航冷冷地道。
老唐像抛垃圾一样顺手把楚子航扔到数米开外,后者被沉重的力道甩到了青铜墙壁上,震得灰尘氤氲。
“用出你的底牌。”老唐用命令的口吻道,“不然你将会毫无作为地死在这里。”
楚子航踉跄着跪倒在地,头颅低垂,幕布般的黑色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就到此为止了吗?”
老唐叹息,朝身后伸手,一串青铜碎屑被无形的风托举到他的手中,在半空中就被铸造成型,铸成汉八方剑的形状。
他踏着碎步朝被击倒在地的战士走去,口中哼着布鲁克林坊间流传的曲调。
老唐举起刀,对准楚子航的后颈,却并未急于落刀,而是不急不慢地道:
“知道吗?我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被编入你们的攻坚组里。”
“在接受试炼的三人之中,只有你的下限低到让我都没兴趣鉴赏。”
“告诉我,以禁忌之术强行提升血统之人啊。你凭什么跟路明非,还有恺撒·加图索站在一起?”
“你选择的荆棘丛生的道路的尽头,矗立着的到底是怎样的终点?”
楚子航的意识其实已经模糊了。自他踏入这座殿堂以来,已有三十七次被巨力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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