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否认了?”傅怀音问他,是否如今不再否认他就是顾云深。
苏隐目光垂落,痴缠在她因冷风吹冻而有些红的脸上,像一张网捕捉她眼中的渴求与思念,他嘴角微掀:“从来不想否认的。”他抬手捧她的脸,像从前那般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快回去吧,外面冷。傅雅飞与你一样聪明绝顶,他得到你的消息后,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最近陈哲盯我盯得紧,我恐怕难以抽身来见你。有些事情,我也无法帮你,怀音,我……”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傅怀音打断了他的话,“以后别再这样冒险了,陈哲本就对你不放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们都各自保重自己好不好?”
“好。”苏隐答应下来,她眼中的光映入他的眼中,也照进他的灵魂深处,在过去许多个暗无天日的时刻,在许多个他与日本人斗智斗勇疲累得想要放弃的时刻,她的目光便如他的理想一样,在他灰暗的世界里洒下希望的火焰,鼓励他继续坚持下去,继续走下去。
总会有胜利的那一天。
总会有再与她相聚的那一天。
他的爱与理想从来都是相互成就的。
她亦是一样。
“还记得初时你对我说的话吗?等胜利的那一天,我们再共饮新酿酒。”苏隐问她时,她点了头,他看到她眼里的光,便仿若沦陷,低下头去想吻她,沉重的爱令他克制,只是唇瓣在她额头轻贴了一瞬,便放开她:“快回去吧,怀音。”
傅怀音因那个轻吻,心情如灌注和煦春风,在这个冬日为她破开层层冰封。她点头答应,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他。
他笑了一下,挥一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屋。
*
苏隐从傅怀音的住处出来,刚行进东苑的院子,便看到沈洄一身寒气等着他。
他这边还未有所动静,沈洄上前就是责问:“听说苏先生昨天一整夜都在给她找东西?真是感天动地啊!”
这个“她”不用指名道姓,两人也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苏隐不语,沈洄话又激烈了一些:“我过去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对顾云深一往情深,却一次又一次地跟你牵扯在一起,现在我懂了,苏先生不仅在陈先生交代的事情上会使用计谋,原来在感情上也会使用计谋,难怪她对你那么不同。”
沈洄这意思,就是指责苏隐以阴谋诡计哄骗傅怀音,否则傅怀音怎可能对苏隐另眼相看?
苏隐礼貌地笑了一下,回敬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我应当有与沈先生公平竞争的机会吧?”
“不,你没有。”沈洄回怼道,“凭你是什么人,也想和我公平竞争?你做梦吧,你接近她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她,你只是想利用她!”
沈洄说出这番话时,心中忽生一番苦涩,他说苏隐是在利用傅怀音,傅怀音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沈洄?这天下就他沈洄一个傻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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