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知道的,她却知道。就好像二人间默契地拥有了一个特别的秘密,遂三缄其口,秘而不宣。只有一特别之处在于,这个秘密,是他亲自交到她的手中。木谣心尖蔓延上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如蜜一般甜,却又卷着微微的涩然,要说苦,每每念及总忍不住弯唇。这是……什么呢?没有人回答她,而带给她这种情绪的人,却是抱着她一挥袖,转眼便来到了浮云殿。番外浮生尽“我要一壶酒。”一位白袍男子走进了茶舍,面孔比他的衣服还要雪白。轻蹙着眉宇,淡金色的眸中,含着秋水般的愁绪,长及脚踝的青丝微微凌乱,与云纹长袍一齐垂落在青砖之上。他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却把神色端得极为认真,从袍子里慢悠悠地,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轻轻屈起,叩响梨花木的桌面,对那趴在柜前的一名瘦小老头,再次低声地,重复了一句。“我要一壶酒。”小老头儿瘦得只剩个骨头架子,身型也矮不隆冬,翘着腿坐在又高又细的板凳上。正昏昏欲睡间,闻言掀起眼皮看了来人一眼,面无表情,半天也不作声。继而,拈起皱巴巴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拨动手里的算盘,将算珠打得叭叭响。老头儿两颗混浊的眼珠,跟骷髅上两个黑漆漆的洞一般,不带半点生气。他干哑着喉咙说,“这里是茶馆。”气氛安静了片刻,那道古雅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知道。”男子唇色十分浅,唇形却很丰润。微微垂下卷翘的眼睫,便遮住那一双足以摄魂夺魄的水杏凤眸。小老头随手翻开了账本,又拈起细毫笔蘸了些墨,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是哪儿?”白衣男子看着他启唇,柔和地吐出三个字:“浮生尽。”他说话的同时,手会无意识抚上腰间别着的一把剑。那剑柄漆黑如砚,瞧着质地倒像极了某种骨石,也不晓得是哪里采来,成色上佳如结凌澌,衬着他修长苍白的指,一时却无端透着冰冷的死气。不过,死物而已,气息冰冷也不足为奇。老头儿打量了他几眼,忽然不耐烦地摆手,像驱赶什么恼人的蚊虫,“既知这里是浮生尽,便该通晓些规矩,”另一只手握着笔在账本上划拉几下,口里振振有词:“速速离开吧,我们黄泉浮生尽,只做死人的生意。”逐客令的意味如此明显,寻常人早该识趣地离开,那男子却恍若未闻,悠悠转身,一甩袖坐在了一把客椅上。上半身如同没骨头一般靠住了椅背,长发伴随着天青色的束带慵懒散下,仿佛是窝在了宽大的椅子中,微微仰起修长的脖颈,神色安静地不知在望着什么。老头儿拧眉瞧着他的背影,于那无双的风华之中,竟硬生生看出了一丝颓然。他瞪圆了一双干瘪的三角眼,仿佛突然间愤怒到了极致。这股没来由的愤怒,让他下巴处短而利落的山羊胡滑稽地抖动起来。“砰”的一声,老头重重放下手里的算盘,跳下那吱呀作响的椅子,绕过柜台,三两步走到那男子身边:“眼瞅着你仙气中正,横竖也不像是那些个撒泼耍横的妖魔呐。怎地,今儿竟要赖小老儿这了?”涨红了脸,唾沫星子横飞,然而遭到质问的人许久没有说话,就在老头忍无可忍要再开口时,男子微微偏过脸来,他低眉瞧着这个矮小的老头儿,神情居然是茫然的:“我除了这里,无处可去。”在他看着他的同时,小老头也盯着他,倏然间,却是狠狠地骇了一跳。不为这男子的话语,为他的眼神。这人生了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眼皮极薄,眼尾略窄而细勾,长长的睫毛弧度弯曲,不论是形状还是韵味,均古雅风流到极致。便连淡金色的瞳仁都漂亮得不似凡品,像极了上人间极东云归山上未经雕琢的灵曜石。只可惜,此时他的眼神,极沉、极安静、极黯淡。如同,一汪死水。是的,死水。风儿的呼啸声穿堂而过,掀动老头儿稀疏的头发与单薄的灰绸,沙沙作响。然而奇怪的是,那男子本该仙气飘飘的衣袂、墨发竟是纹丝不动,仿佛他整个人与这个世界,早已鲜明地分隔开来,动与静,生与死,显得分外突兀不合。屋外,茶铺的帘旌被风吹起,“浮生尽”三个大字鲜红如血,在嘶吼的风中猎猎飘摆,显得无比苍凉。此处是连接阴阳世界的忘川河畔。这里的风不似地府里那般阴冷刺骨,而是终日温暖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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