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在昏迷中醒来却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关于温卯卯的气息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恨意与无措。
碧落黄泉,他再也寻不见他的小兔子了。
温卯卯死了。
他心中住着另一个自己,那个人不断重複着温卯卯已死的事实,他驱使如同行尸走肉的江凝毁掉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他耳中听不到那些人的呼喊,他只是麻木的吞噬,吞噬,不断的将这些魔气充盈的人为自己所用,不断的壮大着自己的力量。
等他杀够了也累了,江凝才会躲在无人问津的枯叶林中,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他甚至都懒得管是否要恢複人身,大多时候是以狐貍身躯行走,那一张原本魅惑的狐貍面貌早就变了样子,充满鬼气,他在溪流间饮水时看着这幅样子还疑惑地想了想,这是谁?
但更多的时间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他脑海中无时无刻都有温卯卯的影子,是不是幻听他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着什麽趣事儿,但一侧头,身边除了那些被他撕扯的断肢与鲜血,再无其他。
渐渐的江凝习惯了幻觉里如影随形的温卯卯。
而今天他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又一次听到温卯卯的声音,但江凝并不惊讶,三这一次似乎比之前幻觉中的都要清晰。
见他没有说话,温卯卯以为江凝有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立刻追问,“你在听吗?”
“嗯,在听。”江凝从枯叶从中晃晃悠悠起身,他这些日子施法太多,更是丝毫不可置的动用修为法术,身体元气大伤,他是逐渐有了颓势,“你又出现了,真好啊。”
“什麽?”温卯卯又着急又困惑,江凝的扣口气有些奇怪,不像是与他第一次联络上的样子,“江凝,你听我说,无论之前是谁冒充我在你身边出现过,他们都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你不要受到别人蛊惑,你听到没?”
江凝却是蹙眉,颇有些不认同温卯卯的说法,“又开始胡说,怎麽会是假的呢。”他歪歪头,看着在他身后身前的无数道身影,癡迷道:“你,还有你们,都是真的。都是我的,我的……卯卯。”
从他诡异的口气中就能判断出江凝的状态很不好,温卯卯着急的大喊,“江凝!你醒一醒,不要被……”
“快……”小十一握紧他的手突然一抖,他身体忽然变得沉重,仿佛有人在操控他一般,勉力支撑着神志提醒道:“快些说,有人在干扰我……”
温卯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给他做支撑,又急又快地长话短说,“江凝,我被召回九重天了,寝殿中我还未看完的那本话本里有我留给你的信,你若不信一验便知,千万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我跟崽崽,我们都再九重天上等着你来迎接,你要……”
温卯卯的声音戛然而止可江凝眼前的这些长着跟温卯卯一模一样脸庞的人影却没有消失,江凝皱了皱眉,似乎在分辨方才那道声音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他走上前一步,与正对着他浅笑的人影贴的极近,盯着看了很久,江凝忽然擡手往前一抓,扑了个空,他呆呆地望着空蕩蕩的手心,凄凉一笑,“假的,都是假的。”
身体里的那个人也桀桀怪笑,以一种嘲讽的口气说道:“没错,都是假的,那只兔子早就死绝了,是这个世界害了他,毁灭所有的一切,让所有人为他陪葬!”
江凝身上的黑气又浓郁了几分,那些魔气几乎要将他庞大的真身包裹起来,他脚下微动,往下一座魔族存在是城池走去。
“没错,去吧。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心中那人继续蛊惑他。
而后,他却听到江凝声音阴冷道:“你是谁?”他按了按心口,因为刚才跟温卯卯交流而重新跳动的心髒慢慢腐朽,他潜意识里不想让这种重获温暖的感觉消失,想要留住属于温卯卯的一丝一毫。
似乎刚才的那道声音与他以往幻觉中看到的不一样,就好像……真的一样。
他说让自己去寝殿看一看……
交款脚步微顿,而后转向另一个方向,他心里那个一直在蛊惑他的人仍在叫嚣,“你去哪里?你要去哪里!不对,一切都不对,温卯卯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只要杀掉所有人才能慰藉他的心灵,你……”
“聒噪。”江凝擡手在身上轻点几下,直接封锁住自己的五感,那一道一直在喋喋不休的人终于不再言语,他的世界请清醒多了。
这几日孟飞鸾与武商犹如热热锅上的蚂蚁,江凝在他们没留意的时候走出了狐貍洞,而且还大杀四方,孟飞鸾与凤星洲又是一去不回,他们二人一时没了主意,整天都在为如何唤醒江凝的神志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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