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大巴里,四眼任劳任怨在我脸下方举着塑料袋。
“呕——”
再吐下去,胆汁都吐干了。
我以为过了这么些年,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晕车,结果乡间那山路弯道比鸡肠子还弯弯绕绕,车行驶没几里地,人就不行了。
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四眼。
乡下有啥好玩的,从小在黄土地上土生土长,我什么没见过?
“还好吗,喝水吗?要不要吃话梅?”
我摆手拒绝,气还没喘匀,又立马弓身:“呕——”
他让我自己提好塑料袋,无力的手指钩住,没想到晕车反应竟比以前还要严重。
额头一凉,发现是四眼用打湿的纸巾给我擦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脸颊,动作轻的跟没吃饭似的,谁家给人擦脸像他这样大小姐涂脂抹粉似的力度,直接一块毛巾劈头盖脸罩上去呼啦搓两把就完事了,快擦到嘴的间隙,我打断他——
“我自己来。”
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边擦边想:妈的,四眼也太好了吧,都吐成这鬼样子也没嫌我。
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
“呕——”
“快到了,快到了。”他轻轻拍我后背。
终于熬到下车,久违地踩到实地的那瞬间,脚一软,“扑通”一声膝盖磕地。
四眼连忙把我扶起,打算背我。
其实我缓会就能恢复,可能懒骨头病犯了,想着能被人背着不用走路,好像挺不错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背过,毕竟老高年纪一大把,趴他背上不得给他压出腰间盘突出。
“能行吗你?”
上他背前我再次确认道,四眼大我一岁,和我差不多高,都是高挑偏瘦的体型,只不过我运动量多,跟他那白斩鸡身材比起来,结实得多。
他笃定道:“我可以的。”
行,信他一次。
两肩各跨一个背包,趴到信心满满的四眼身上,他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我屏住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紧绷起来,走了几步,见他耳朵红脖子粗,我:“areyouok?"
他从牙关中挤出回应:“……嗯。”
然后脚一歪,两个连人带包,摔了个狗啃屎。
我翻了个身,从四眼身上起开,仰躺望天。
果然,我压根没那享清福的命。
四眼神色尴尬的直起身,一副不到黄河非好汉的架势:“我再来!”
我连忙按住他:“别介,四眼儿,知道人贵在什么吗?”
“人贵在……坚持?”
“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拉着他手爬起来,躺了半分钟,手脚也不软了,“互相搀着就行,再背一次我怕你挣出屎来。”
于是两人灰头土脸的一瘸一拐往村里走。
路程不远,顺着大道左拐再直走两分钟就到他外公家了。
他外婆是个大嗓门也可能是耳背辨不清自己音量,炒菜倒是非常、非常、非常齁。油汪汪地一盘红烧肉,大半都被夹进我和四眼的碗中。
我俩对视一眼,不忍拂了老人心意,埋头苦吃。
“唉哟,小伙子还护食呢,手拿开,不跟你抢,再夹块肉给你。”
我抬起饭碗,避开筷子,脸上挂着社会假笑:“阿奶,我这还没吃完,你看司谚,他还不够吃呢,碗里的肉都不剩几块,先给他。”
司谚突然被点名,懵了一瞬,反应过来碗里又被放了一大块肉,连忙罩住饭碗:“外婆,我够了,我真的够了!”
“一天天的猫胃口,瘦得跟豆苗似,来,吃翅膀,你们一人一个。”叮嘱完孙子又转头向我分享,“小谚小时候最爱吃了,啃得满脸都是。”
我实在想象不出满脸挂鸡碎肉的四眼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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