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知道这不是她做戏就能解决的事情。她想开诚布公地好好跟秦连生谈。
于是便轻轻将手搭在秦连生握着自己手臂的右手上,轻轻一拨。
秦连生不肯放手,仍是摇头。
“有点痛。”周姨娘笑着抱怨。
秦连生顿时泄了力,垂着头,将手挪开。
“又不是没去过。那边的路,我比王婉熟。说起来,勃宁那个元帅是叫阿帕兰历吧?”说到此处时,周姨娘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
“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秦连生背对着周姨娘,语气坚决。
看秦连生毫无合作之意,周姨娘也不恼,脸上笑意更浓,继续道:“他哥,就是我杀的六个人之一。他们家的男人,都有一个爱好,不喜欢小娘子,喜欢美妇人。”
秦连生仍是沉默地坐在凳子上。摩挲着手上白气已经开始飘散的茶盏,好像什么都未曾听到一般。
“你知道吗?我向来自诩快意恩仇之人,直到近年来,一直觉得心头有郁结未解,方才发现,我的仇,没报完。”周姨娘将手搭在秦连生的肩头,俯身靠近秦连生的耳畔。
“什么仇?”秦连生只觉得心尖微颤,脖颈处的软骨轻轻翕动,抖着声音问。
“国仇。”这二字一落,周姨娘的眼神顿时一凝,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漩涡,不断的搅碎着面前的光影。
往日的所有吴侬软语、娇媚柔笑都好像从未在这双眼里透出过。如今的这双眼睛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凛然杀意,它不知从何而来,但必定只会在仇人的生命被终结时才会消失。
秦连生显然也被震住了,这两个字,足以道明所有的大渝子民努力的理由。也没有什么,有资格挡在这两个字面前。
是啊,又有谁有资格去阻碍一个国家的子民去为了自己国家的尊严和生存争取和拼命?
“其实我那时根本不懂,为什么,仅仅是为了将坟建在大渝,我就能孤身走数百里路?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手刃杀害我师傅的人,但是一想到将我师傅掳走的是勃宁人,心中就有一种愤怒在无休无止的咆哮。”周姨娘银牙轻咬,柔媚的声音中带着坚韧、恨意: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在你们第一次打败中荣和勃宁联军的时候。我心里的愤怒和勇气都源于仇恨,除了我师傅的,还有这个国家的。”
“我想报仇。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畅快。就算如此,你也要阻止我吗?”周姨娘询问着秦连生。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
自己阻止不了。也没有那个资格去阻止。秦连生轻轻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温声道:“明日我为您践行。”
周姨娘唇边漾起淡笑,寒风弥漫的屋子里,顿时,温暖如春。
……
天光从苍穹于大地相接之处倾泻而出,河道和各家各户屋里的水缸子里都结上了薄薄的一层冰。
人牲动处,有一缕缕的白烟相随。戏谑一点讲,在这样的冬天里,若是打猎的,顺着白烟飘起的地方,去寻活物的踪迹,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天气太冷,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的厚实,行动颇有些不便。动物也是。衬得整个冬天都是臃肿的。
两辆被厚厚的动物毛皮包裹的马车就这样臃肿缓慢而又坚定出发了。
王婉就站在秦连生的身后,目送着这辆马车离开。
里面载着周姨娘,还有自愿参加精心挑选出来的几个女兵。
王婉越看,脸上的神色便越复杂,有对自己丧失此次报国机会的遗憾,更有对一个长辈此去前路危险的担忧。
秦连生看着倒还好,但所有人都知道,就属她的心里最难受。
“不要告诉我娘。”秦连生唇边冒起白烟,叮嘱几个和自家亲娘熟识的人。自家亲娘把周姨娘看做亲妹妹,若是知道她做了这番决定,恐怕会着急的睡不着觉。
在场的众人都应了。
只有一个人还在原地晃神,她是周姨娘看她年龄太小特意丢下的贴身丫鬟柳绿。
“可是……夫人早就知道了……”等人都走完了,柳绿在风中喃喃自语。声音太小,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
等人都走了,秦连生独自回到屋子里。闻着屋子里那好像永远散不尽的熟悉的幽香。
终于还是没忍住,打开周姨娘临走前神神秘秘塞给自己的锦囊。
“找男人的时候,眼光放亮一点,别学你娘!”锦囊里就装了一条窄窄细细的纸,里面就潦草地写了这样一句话。
秦连生噗嗤一笑,像往常一样将这促狭话揉成一团,就想往炭盆里扔。但顿时,眼角有明晃晃地泪珠因这动静抖落下来,砸在纸上。
心尖一颤,秦连生又将这薄薄窄窄的纸收回,展平,好好的叠好,连带着锦囊,郑而重之的放进了自己的贴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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